显然两人之中春蝉居首,夏喜也没什么不满,甚至她还看到她轻轻地松了口气,简单来说,好似同组人被老师抽查,没有复习也没预习的小废物看着自家组的学霸被抽查,放心的心态。
“少夫人说的是,只是两人未曾调到景梧院。”
至于原因嘛,主子没有问,春蝉自然不会当这个嚼舌根的,岳青思初来乍到,连人都认不全,更不会去主动打听丫鬟之间的爱恨情仇。
丫鬟也是个难当的职业啊,到哪都避不开职业竞争。
接下来岳青思没有再询问,不用操之过急。
春蝉和夏喜安排人将屋子内简单收拾,安静地站在屋子内,安静到甚至都在有意控制自己的呼吸。
至于今日的新娘嘛,岳青思开始坐在那发呆,只不过没有人敢直接打量她而已,否则一定会看到她的双目无神。
烛火在慢慢地燃烧,屋子里最大的动静,竟然是烛火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在此刻的静谧之中尤为明显。
“大公子”
外头的声音叫发呆中的岳青思回过身来,来者是谁自然不用多说,她不需要动,只是坐在那。春蝉和夏喜不敢抬头,只是行礼唤了声大公子,便主动地离开卧房,将这片空间留给新婚的二人。
只可惜,两个在今日拜堂的新婚小夫妻之间的氛围,和他们想的南辕北辙。
岳青思见屋子里没人,站起身来,“大公子。”
平丰烨见她洗干净,素面朝天,别的都没注意到,第一时间看到的还是她的眼睛。
“你若是不习惯她们伺候,直接将人打发到屋子外便是。”
平丰烨看到她在丫鬟出去后陡然活泛起来的气氛,才如此说。
岳青思摇摇头,“今日情况特殊而已,总不好我才到都督府,第二日便传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平丰烨深深地看着她,岳青思不躲不闪,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像是提前丈量好的尺度。
“明日你便开始管理景梧院,下人的身契会送到你手里。”
岳青思嘴角的弧度这才扩大,“多谢大公子,不过不需要劳师动众,左右我不会在都督府待太长时间。”
这可是提醒他,别拜了个堂就把答应她的事情忘记了。
平丰烨自然知晓她的用意,没有愤怒,没有要敲打控制的意思。
“不管住不住景梧院,总归你现在是都督府的少夫人。”
岳青思没有接这话,反而是直接问道:“大公子,接下来?”
两人反正是协议式婚姻,那从交杯酒开始的某些流程就可以省略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晚上如何安排而已,他离开内院的话,下人的舌根肯定是要嚼的,而且她不知道,平丰烨和她之间的这份约定,知道的人多不多,她又需不需要隐瞒。
“我睡外间的榻上。”平丰烨显然早就安排好了,“之后,还需要岳小姐对外帮忙掩饰一二,家中,只有父亲母亲知晓一二。”
她明白了,大都督和平夫人知道的不多,其他家里人更是不知道两人的貌合神离,哦不对,按照现在两人的外貌条件来说,应该是貌不合神也离。
“我知晓了,有大公子的威望在,想必不会有人那么不识趣。”不过,她得先给他心里交个底,“只不过,日后若是有人蹬鼻子上脸,我说话可能会一点点尖锐,甚至是不好听。”
“…无碍。”从平谷嘴里了解到她的一些事迹,他并不有多意外。
“还有一事,我与大公子既然约定好,那,不知道大公子在外是否有什么红颜知己?若是有的话,劳烦给我个名单,日后要是不巧遇上,我总归知道如何应对。还有,大公子喜欢什么式样的,我也别因为不知情而拒了您的姻缘。”
平丰烨看着她,心里却甚是奇怪。
两人的新婚之夜,虽然是假的,但新娘当着他的面来问这些,总归叫他心生古怪。
“没有,我无红颜知己,女色方面更加没有兴趣,任何假托女眷之名,都是假的,还得劳烦岳小姐帮忙处理拒绝。”
岳青思却是被他那句女色方面没有兴趣惊到了,一双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在平丰烨怀疑之前收回。
“好。”她装作没看到他眼中的怀疑和审视,刚刚脑袋里想的东西,绝对,绝对不可以叫他知晓,“那日后,我在丰州怕是逃脱不了一个悍妇的名声了。”
平丰烨闻言笑笑,转而认真道:“丰州,适合顽强泼辣的女子生存,娇贵的名声在此处,并不是什么美名。”
本意自嘲打趣的岳青思慢慢收敛笑容,微微垂眸,“大公子好气度。”
若是一直能保持如此就好。
将事情定得差不多,她心中便安心许多。
至于庄子得事情没有催促,总归他瞧着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弄好之后自然会通知她,不用那么着急。
况且,她总归还是得在都督府待上一段时间,总不能今天嫁过来,明天就搬出去,徒惹人是非。
“不知道,大公子给我找了个什么理由?”按理说,她作为长媳,现在中馈是由几个婶娘共同掌管,她嫁进来收拢倒是名正言顺。
顺带说一句,平夫人当年年轻之时可是不单单掌管中馈,军中的事情甚至都要操劳,跟着大都督操劳,加上生育第二子时时局动荡,彻底坏了身子,这才将事务交出去。
倒也算的是是果断,没有死抓着中馈,活着自是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需要理由。”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是再一次叫岳青思情绪波动。
不得不说,还真是,自信得叫人心生羡慕。
“大公子好本事。”她不带任何阴阳怪气的说,“既然如此,我也与大公子交个底,我对于种地养畜方面有些兴趣,做的事情可能会,上不得台面甚至是无用,到时候,还望大公子别和我计较。”
平丰烨意外于她的坦诚和行为,“无碍,你是我娶进门的,不会有人敢在你面前非议,若是有,你也无需顾忌,打你的脸,也是打我的脸。”岳青思闻言眼睛一亮,这句话她喜欢。
聊完后两人一个里间,一个外间,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
只不过,燃烧的红烛两人都未曾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