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睛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乞丐的身上呢。
他冷淡道:“你不应该求我吗?”
余惜不解:“先生?”
朴迅羽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走近,余惜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难闻。
朴迅羽没有错过她的这一表情,神情瞬间难堪起来,俊俏的五官有些扭曲和阴暗。
“你在嫌弃我?”
“西八!你敢嫌弃我?!”他的情绪像一座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余惜回避道:“我想先生应该心情不太好,那酒瓶我不要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除了崔东函,朴迅羽从没被人这么无视过。
哪怕是崔东函,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作对。
他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贫民窟的臭虫嫌弃,几乎是瞬间就握住了余惜的手腕,随后又像是被烫到似地松了手。
朴迅羽皱着眉看自己的手,仿佛那只手碰到了什么洗不掉的污秽。
余惜动了动被他攥疼的手腕,“是你主动拉了我的手,现在你这嫌弃的表情不觉得好笑吗?”
朴迅羽几乎是下意识反唇相讥:“你想要我不要的垃圾,却嫌弃地对我皱眉不觉得好笑吗?”
他上下打量一眼余惜,讽刺道:
“你是怎么敢以这副丑陋恶心的面貌站在我的面前和我理论的?简直丑得瞎了我的眼睛。”
原主因为家庭贫困,留出能填饱肚子的钱后,大部分钱都用来交学费了,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打扮自己。
打扮,对原主来说是非常奢侈的。
也因此,原主长期营养不良,变得面黄肌瘦,头发没有光泽且枯燥泛黄。
余惜在出来的时候,在便利店的玻璃门上看到了原主的样子。
她掀开厚重的几乎挡住眼睛的刘海,发现被刘海挡住的额头是白皙的。
原主泛黄的皮肤主要是因为营养不良和粗活干多了无法保养的原因。
况且原主琼鼻薄唇,长得并不差,那双不再麻木怯懦的眼神因为余惜而散发出清亮的光辉。
余惜听了朴迅羽刻薄至极的话语,内心也没有什么波动。
她容貌再如何不堪入目,也比不上他早就腐臭的内里。
她抬腿,朝朴迅羽走近了一步。
朴迅羽皱眉,但没退。
他根本没把余惜放在眼里,从来居高临下的他不认为她敢对自己做什么。
余惜抬头,额头上的刘海微微散开,美丽的眼睛就同她身后的月亮一样带着遥远的神秘和朦胧。
朴迅羽一怔。
可下一瞬他所有的感知都被脚上剧烈的疼痛淹没。
“西八!!”
朴迅羽右脚脚趾被余惜狠狠地踩了一下,以致于他现在想毫无形象地抱着脚揉一下又或者失去站立的力气躺在地上打滚。
他恶狠狠地看向余惜:“疯婆子,你找死吗?!”
余惜趁他跳脚,顺手牵羊拿走了旁边的酒瓶装进塑料袋,充分沉浸在原主勤俭持家的人设中。
听到朴迅羽痛骂的话语,余惜忽地转头,以一种阴邪莫测的眼神盯着他。
随后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咒语,手上配合着做出一些神秘诡异的手势。
朴迅羽后退了一步,神情变得有些忌惮。
只因余惜不正常的行为配上她死人一般的暗黄面孔,看着实在是渗人。
就像是会邪术的巫婆一样。
他虽然不信这些,心里却免不了生起害怕。
突地,余惜整个人僵住,头颅以一种机械的角度缓慢地抬起,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翻起眼白,声音如恶魔在耳边诅咒:
“撒旦会永远注视着你。”
朴迅羽愣在原地近十秒后,反射弧终于射了回来。
他眼底一瞬间惊恐,又强装镇定。
可余惜太诡异了,他几乎是脚步不停地转身离开,走了近三米后,他以一种飞快且狼狈的速度跑走。
望着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余惜神情变得古井无波,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
真不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