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道:“表小姐不必客气,世子妃说了,只要您喜欢,这便值当了,只盼您过去多和她聊聊天,排解日常寂寞。”
余惜笑着点头。
心里却想,这是要对她出招了吗?
那丫鬟走后,韩无寂也有事离开了。
离开前他还特意将冰碗端走,仿佛怕余惜偷吃,坏了身体。
余惜只得又和他逗趣了几句,才算作数。
直到傍晚,都没什么人来打扰她。
她便睡了一觉。
将醒未醒时,她听到有人摸黑进了她房间。
因为她还没醒,所以房间里天黑了也不曾点灯。
她仅听那动静,便知道不是月盈或者院里其他的下人。
她借着掩蔽的床帐,悄悄摸到枕间藏着的银针,只要那个人靠近,她就能寻机扎中他的命门。
病了十几年,对人体的穴位和构造,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只是那人走到帐子外后就停了下来,并没有掀开帐子的意图。
随后,一道略粗噶浑厚的女音响起:
“表小姐可是醒了?夫人让我来送您去皇寺清修。”
听起来似乎恭敬有礼,但若真是这么有礼,又何须摸黑进她的房间?
于是余惜紧紧握着银针,呼吸放得很平缓。
过了接近一刻钟,那人才有了动静。
在这期间,余惜始终保持着警惕的姿势。
虽然她的手因为长时间握紧而有些失力,但她的意识却格外清醒。
那人体格微壮,余惜仔细回忆,她应该是夫人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嬷嬷。
朱嬷嬷撩开帘子,便看到床上似是熟睡的女子。
不管她是不是装睡,夫人的命令都是必须今晚把她送到皇寺去。
朱嬷嬷一把将人扛到肩上,背到了侧门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
将她放在马车上的小榻上后,便出去了。
余惜捂着肚子上被硌疼的软肉揉了揉,随后将银针藏在侧边厚厚的发包上。
就算银针整个藏进去,也不会插到她的头皮。
马车外响起低低的交谈声,余惜听出其中一个女声就是刚刚背她的朱嬷嬷。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像是个哑巴。
过了一会儿,马车晃了晃,应该是马夫上来了。
帘子被掀开的瞬间,余惜早已闭上了眼,保持着昏睡的姿势。
很快,帘子就放下去了。
其实余惜借着昏暗的夜色并没有闭紧眼,微微留了条缝正对着马车门帘。
那人掀开帘子的时候,余惜借着微弱的月色看到他烧伤的下巴,和壮硕的体型。
她打不过他。
余惜坐直了身体,心态很平静。
总之夫人今天不会要她性命,她也不必紧张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