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寂的手似乎能感受到她鼻尖呼吸的热气,他微微垂眼,似是陷入某种沉思。
喝完后,余惜抬起头想道谢,却被韩无寂按住嘴唇,他的拇指微微在她的下巴上按出一个窝,擦去了多余的水滴。
余惜落在膝上的手指僵直,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
原主的记忆里,两人虽然也有肢体接触,但从来都是浮于表面,浅而少,没有如此亲密过。
韩无寂修长五指轻拢住她的脸:“怎么不喝我命人给你熬的汤?”
余惜睫毛微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厌倦:“喝腻了。”
韩无寂略微沉思:“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任性。”
余惜将好看的脸侧面对着他,不让他看她的眼睛,只是一滴晶莹泪珠划过脸颊,惹人怜惜得紧。
韩无寂紧了紧搂住她腰的手,忽然觉得今日的她比过往苦涩忧愁的模样更让人难以忍受。
不想她哭,却又隐隐生起一种让她哭得更狠的冲动。
“我已经四处去搜寻名医了,治好了就不喝这些,别哭了,小惜。”
“我会心疼。”
如果余惜抬头去看,就会看到韩无寂说这话时的面无表情。
但是没关系,他也看不到她眼底的淡漠。
余惜适可而止地止住了泪,咬唇看他,妥协似地点了点头。
韩无寂扯出一个笑,将她抱进怀里。
“明日带你去郊外散散心。”
可是,明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
他却说要带自己去散心,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还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内心如此无情,面上却滴水不漏。
但是,
她也不差。
余惜闭了闭眼,似是倦怠地靠在他肩颈处,神色又泛着安心和放松,十分依赖的模样。
韩无寂手掌一下一下划过她的背,像是在哄她睡觉,那双黑瞳却幽深而沉寂。
翌日。
韩府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屋檐,下人来去匆匆,谁也不敢误了吉时。
余惜本就浅眠,天还没亮,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余惜干脆坐起身,起床的动静惊醒了蹲睡在门外的丫鬟,赶紧端了热水走进去。
余惜见来人不是归雀,而是一个年纪略大却十分稳重的绿衣丫鬟,也没开口问归雀去哪儿了。
绿衣丫鬟准备好洗漱用具后,向余惜行礼:“姑娘,奴婢是月盈,世子爷让我以后跟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