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抗拒,她应该开口收回刚刚的问题,但她没有,还是执着地看着他,想要等他开口。
在感情中一味的退让和包容只会表明你有多爱对方,却不一定能让对方加深对你的感情。
适当的强硬,走进对方封闭的心灵,才有可能让彼此纠缠得更深。
谢烛罗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余惜以为需要她再使些手段让他开口的时候,他唇瓣动了动,低声吐字:
“我的母亲是一个外国女人,在我八岁那年,她死了。”
“死前她挂念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弃她如敝履的男人。”
……他说的很简短。
提起早逝的母亲,总是与许多不好的回忆挂钩,让他有些晦涩难言。
绿色的瞳孔都黯淡下来,陷入回忆的他罕见地露出一丝脆弱。
余惜往前挪动身体,靠近他,然后像一个母亲抱孩子一样,试探性地轻托住他的后脑勺,见他僵了一下后没有抗拒,她微微用力,让他的头靠在她瘦削却莫名有力的肩膀上。
双手搂住他的头,女性的芳香包裹着冷硬的男人。
谢烛罗目光有些凝滞。
在这一刻,他好像变成了儿时瘦弱的自己。
儿时的他在无数软弱黑暗的时刻,都渴望得到母亲温暖的拥抱,可事实却是,哪怕他故意顶着大片伤口出现在她近前,她也发现不了。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永远只看得到她腐烂无望的爱情。
余惜说:“我的父母见我不是男孩儿,将刚出生的我扔在了孤儿院。
后来我被人收养,但收养我的人是为了让我给他们的亲生女儿当移动血包。
我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后就想办法离开,他们就将我卖给一个有权有势的千金,让我当了她的替罪羊。
最后又因为运送错误,我被关在了这里。”
她似是苦笑地弯着唇角:“我的一生不是在被嫌弃就是在被算计,从来没有拥有过真正开心快乐过的一天。”
谢烛罗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余惜笑着:“狱长,你真的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遇见你,我才不那么想死了。”
“其实我从小给自己取了个小名,”他忽然说。
余惜歪了歪头:“是什么?”
“叫阿火。”
余惜笑起来:“听起来有点儿土,而且和你不相配。”
谢烛罗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因为火可以烧灭一切,和我的烛相配,所以我给自己取了这个小名。”
余惜了然地点头,谢烛罗拉住她的手,“以后就叫我阿火吧。”
余惜抱住他,声音忽地哽咽:“好…”
“阿火。”
“嗯。”
“我们永远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原生家庭,能决定的只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哪怕他们的爱是沙漠,我们也要自己找到绿洲。”
“好吗?”
谢烛罗伸手穿过她的手臂下方,环抱住她,将头埋进她满是馨香的怀抱。
“你就是我的绿洲。”
“当前男主谢烛罗恨意值为0,爱意值89。”
余惜眼眶还红着,唇角却微微牵起,手心轻轻划过他骨骼分明的背脊。
其实女性身上一直都有一种很强大的能力,那就是母性。
再强大的男人,只要你抓住了他们的软肋,他们就会变得像孩童一样依赖你,迷恋你身上如水般的包容,迷恋那种似有若无的母性。
但她身上没有这种特质。
有,也是她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