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府医看到韩无寂背后纵横交错的血痕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伤得如此重,世子爷竟然一声不吭。
韩无寂开口:“去偏房。”
出去前,他回头对跟过来的月盈说:“留在这里照顾表小姐。”
月盈说:“是。”
余惜本是装晕,但府医说的也不差,她身体本就有不足之症,今天吹了那么久的风,又演的情绪激动,她是真累了。
因而躺在床上没多久,她便彻底没了意识。
再睁眼,她是被嘴里的药苦醒的。
眼前是月盈那张欣喜的脸:“姑娘,您醒了!”
“世子爷,姑娘醒了。”
余惜视线逐渐清晰,韩无寂穿着黑袍的身影走了过来。
“小惜。”
他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精致的脸竟仿佛连一丝瑕疵也没有。
余惜心里微微嫉妒了一下。
男人帅起来总是那么容易。
不过面上,她的眼睛已经渐渐湿润,神智仿佛在逐渐清醒。
等到彻底清醒的时候,她竟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倾身低头看她的韩无寂。
“表哥,你没事吧?!”
余惜的手抱住他的时候在他背上四处摸了一下,像是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虽然力道不大,却碰到了他的伤口,让他一时没忍住闷哼出声。
余惜却假装没听到,小手胡乱作妖,韩无寂只好微微强硬地控制住她的双手。
他无奈道:“本来没事,你再摸下去可能就出事了。”
余惜一怔。
这样幽默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韩无寂以为她沉浸在忧思里无法自拔,仅迟疑了一瞬,便大手将她抱住,让她的头靠在他怀里。
“今日的事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所以无需自责。”
余惜十分依恋地将脸埋进他的肩颈,闷声道:
“表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让我,让我…”
韩无寂心微微一紧:“让你什么?”
余惜却是咬着唇不再说话了,像是难以启齿。
韩无寂却不让她躲过去,抬起她的头,目光紧盯:
“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余惜眼睫颤啊颤,有些慌乱的开口:
“让我,割舍不下。”
韩无寂眼眸一暗,语气竟有些激动:“为什么要割舍?”
余惜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和凄凉,“表哥,你已经成婚,我不能再倾心于你。”
“否则,那对你的妻子不公平。”
韩无寂严肃道:“那不是我的妻子。”
“可你们已经拜过堂,得到见证了。”余惜语气越来越可怜。
韩无寂拧眉:“我没去过,那就不算。”
他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垂下的眼睛,“小惜,你才会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知道吗?”
余惜只流着泪,也不说话。
韩无寂心里又急又无奈,现下她病中多思,想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在骗她,不如日后做给她看。
想到这儿,韩无寂也不再开口,试图将余惜重新抱到怀里安抚一下。
余惜却抗拒地别过头,生硬道:
“我累了,表哥还是先回去洞房花烛夜吧。”
其实这在世子爷面前已经越矩,相比于从前更是性子娇纵了许多,至少从前她从没有和他置过气。
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样子好像只在这两天鲜活了起来。
韩无寂也没生气,温声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些好玩的好吃的给你。”
等韩无寂走出房门,余惜依旧演了一通伤心过度的模样。
听着房内有些放开啜泣的声音,韩无寂心里竟泛起蛛网似的疼痛。
他抬眸望向新妇所住的领芳院,眼神颇为凌厉。
是时候解决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