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比较好。”宁志兰淡淡道。
她倒不是有多喜欢夏天籁，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夏天籁，像极了丈夫出轨，而无能为力的那个时候的自己。
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
被更多的人知道，只会引出更多的破绽。
“伯母，怎么这么神秘……啊？！”
夏天籁刚要跟宁志兰撒娇，突然一眼看到了阴影处的人，吓了一跳。
“谁？！谁在那？！”
一根盲杖，最先探了出来。
“吓到你了？”陆盛阳走了出来，一双眼睛，还是黯淡的浑浊。
宁志兰捂住心口，“盛阳，你吓唬我们干什么？”
“我没有要吓你们，我只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我怎么知道自己站在哪里。”陆盛阳很平静地说。
宁志兰立即有些愧疚，“盛阳，妈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么的。”陆盛阳笑笑，“妈，你今天很开心吗？”
“开心呀。”宁志兰笑。
“那，阿霆应该不会开心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盛阳是微笑着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天真。
宁志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夏天籁意识到了什么，她起身，“伯母，时间太晚了，我该回去了，您就别出来送我了。”
宁志兰稳了稳心神，“好，开车当心一点。”
等夏天籁走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盛阳，你都知道什么？”宁志兰试探着问。
她今天带过去的人，他应该不知道才是。
可他要是不知道，他又怎么会说出刚才的话来？
她与陆盛阳面对面，她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人。
陆盛阳摸索着，坐在宁志兰对面，“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志兰忽的站起身，有些失控。
“你可以觉得我做的偏激，可我爱我的儿子，我有什么错？！为了我的儿子，我愿意付出一切！”
陆盛阳歪了歪头，“你如此爱着的儿子，也包括我吗？”
“当然！”
陆盛阳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你这么爱我，为什么在我眼睛坏掉的时候，没有多说半句呢？”
宁志兰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
“不，不是那样的……”
她想解释，说出口的解释，却只是干巴巴的几个字。
陆盛阳一双眼睛，空洞而模糊。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盯着，宁志兰只觉得全身发冷。
她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说不出。
陆盛阳忽然笑了。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那不就是一场意外吗，你也不想的。”
“我先去睡了。”陆盛阳的盲杖，探到地上，笃笃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刺在宁志兰心上。
当年……
她猛地咬紧牙关。
不能想。
那是她一辈子的亏欠，不能想。
……
卧室。
陆盛阳摸出手机，打通了陆曾霆的电话。
“阿霆，出事了。”
……
房间里。
林挽墨闻着药膏浓烈的味道，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