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的心立刻落了地。
抓着他后颈上的肉，把鬼举起，让他与自己平视。我从口袋内摸出符纸要往他脑门上贴。
突兀！
一双幽深寒冷的眼神如同锋芒的刀刃，直瞪瞪看过来。
我本能一怔。
这乖乖真的太古怪了。
还未等我做出下一步动作，床上坐起身的女孩忽然发疯似的抓起被子，嘴里还发出疯癫的叫声。
“啊……啊……啊……”
睡梦中的梁为泊被这声啊字吵醒，他愣了一秒，下意识往床边看去，除了被撕碎的枕头和撕巴烂的被子，哪里还有乖乖的身影。
他吓得瞳孔瞪大，惊慌失措满屋子找人。
“乖乖，乖乖。乖乖你去哪里了，乖乖，我的乖乖。”
在乖乖醒来的那一刻，男婴儿在我去看梁为泊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梁为泊把两层楼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乖乖的影子。
他颓废地靠在墙上，痛苦地抱着头，呜咽啜泣。
“乖乖，乖乖你到底在哪里啊！我的乖乖。”
男婴儿出现的时间很短，但好在还有残留的气息，罗盘能感知到。
我根据罗盘的指示，一步步往楼上走，越走我越觉得不对，这并不是去某个房间的路，而是直冲天台。
我眼球微缩，暗叫不好。
也不管罗盘上的指引，迈开腿就往天台跑，生怕晚一秒，乖乖真要跳楼。
这橦楼很高，足足有三十三楼。我从二十楼开跑，等赶到顶楼时，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累的半弯着身子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眼神在天台内巡视，很快在天台角落找到了乖乖。
她正紧缩着身子挨着墙壁眼神飘渺不定，惶恐不安。
她跟前，是不知去向的王悼滢。
她早已褪去漂亮的皮囊，浑身血淋淋的，就跟死前一模一样。
她凶残地盯着正对面的两鬼，她厉声警告。
“我不管你和这个小女孩是什么关系，若敢害她，我要你死。”
对面的是个女人，女人头破了个窟窿，脑浆与鲜血一同往外流淌，她感知不到痛，歪着脑袋露出毛骨悚然的笑。
“她是我女儿，我要带她走。”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婴儿男婴儿附和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王悼滢呸的一声。
“生而不养，好意思说是她母亲。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九泉之下的亲戚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这些时日，在应蕴安的熏陶下，她的嘴皮子也跟着顺溜了很多。
看她不怼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生了又不养，死了又想带走。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女人生前脾气暴躁易怒，在王悼滢几句怒怼下，直接火冒三丈。
抱着男婴儿的手不断收紧，男婴儿发出嗷呜嗷呜的哭声。
女人不去理会，一直死死盯着王悼滢身后的乖乖，她面带微笑，实则危险意味十足。
“乖乖，和妈妈去地府好不好。你也不想成为你爸爸的累赘，你说是不是啊乖乖。”
乖乖本就紧缩着身子，听到女人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色，她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呻吟。
“不……我不要。我不要妈妈……不……我要……要妈妈，别……别伤害……别伤害爸爸。我……我跟你走，别……别伤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