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心慌不已，语气都快了几分。
“忽然就有事了，我先走了。”
也不等三奶奶回答，黑衣人步履蹒跚离开了牢狱。在他快要走出门时，我猛然想起他的身份。
我咬牙切齿，冰冷地吐出几个字来。
“黑无常，你要去哪里。”
黑无常脚步微微顿住脚，后快速开溜，我跟在后面，怒喊。
“黑无常。”
然而，等我跑过去时。哪里还有黑无常的身影，留给我的，只有混天暗日的道路。
甭怪黑无常跑得快，要怪就怪符岁一不讲武德，逮到谁谁遭殃。前世符岁一不过在地府待了几日，大多数鬼官都被整蛊，就连阎王殿都敢炸了，若不是阎王殿结实，相比现在的阎王殿都还在修建中。
三奶奶追了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他问：“你认识黑无常。”
我不打算把前世发生的事和任何人说，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认识地府的人。
我摇摇头，谎话张嘴就来。
“也算不上认识，只是在梦里被黑无常差点勾走了魂魄，心中有怨，看到鬼，就想出口恶气。”
三奶奶也不深究。
“原来是这样。”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叹声。
“符小道长，他们好歹是地府官员，即便心中有气，也是万万出不的的，阎王手中还揣着生死簿。若是一个不高兴，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干笑几声，真想回答三奶奶。
自己上辈子莫名其妙死了，跟老阎王眼花脱不开关系呢！
倏然。
一声惨叫在牢狱内响起。
我和三奶奶忽而一愣，猛地回到刚才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让我大为惊骇。
只见，王悼莹双手举着田大少爷的肩膀，在我和三奶奶的注视下直接撕成两半。
田大少爷本就虚弱不堪的魂体更是支零破碎，仿佛再加把火后直接灰飞烟灭。
眼看着王悼莹在下死手，三奶奶低声怒骂，拄着拐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在王悼莹伸出魔掌的同时，三奶奶也伸出了拐杖，拦住了王悼莹的手。
王悼莹已经杀红了眼，她那双猩红的双眸瞪着三奶奶，说话的声线是嘶哑难听的。
“你要阻挠我？”
三奶奶看在她是我契约的灵，难得好脾气说道。
“地府有规定，已入地府的魂体是不能私自残杀。违约者，该杀。而你，是符小道长的契约灵，而我们已经许可你折磨魂体，你不能违背与我们的约定，杀了他。”
田大少爷撕成两半的身体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融合，此刻的他正紧缩着身子挨着三奶奶，他瑟瑟发抖，弱小卑微。
他小声哭泣。
“小莹，我知道。听信和尚的话把你制作成瓷女，是我的错。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在那个年代，没有银子是活不了的。如今，我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彻底消失，我愿意受酷刑，愿意受十八地狱的折磨。小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我道歉。我真的错了”
田大少爷拖着残破的身躯，真诚的磕头跪地。
王悼莹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就会了神，那张漂亮的脸蛋满是血泪。
她不是在哭泣田大少爷的遭遇，她是在悲悯这句迟来的道歉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她也知道，她所受到的伤害并非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的，可她现如今已经把鬼暴揍一顿，又与符岁一达成契约。
现在的她，其实过的挺好。
比她在废池塘内的那一千年好太多了。
我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王悼莹所受到的折磨并非一句两句就能化解的，即便我是她的大人，我也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