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略带着倦意和厌烦的沙哑声音响起,“她若是胡闹你们一家早被胡人杀死,被山火烧死,被野狼咬死。孟村长若解决不了,除了郑大夫我多带四人走也不是难事。”
谢烬只觉孟缚青倒霉,也不知怎的总有人找她麻烦。
好在比起之前,眼下的境况能够让她光明正大随心所欲。
但是他看够了闹剧,此刻只想往里添一把火。
“我们牛家人是孟姑娘带来的,她还是我二弟的老大,我们肯定要跟着孟姑娘!”牛大也高声道。
牛二憨直地附和,“老大,我和我家人、弟兄这辈子跟定你了!”
虎子急了,他咋看不明白,怎么突然要散伙了呢?
不过不妨碍他站队,“村长爷,我们都是姓孟的,他们姓崔的干出来的事不能连累我们遭殃啊!”
他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不明所以的孟家村村民的附和。
其他几户外姓人家更不用说,眼下这情况,散伙就是死路一条。
崔家人在这个时候,总算是睁开眼睛看清了局势。
这里不是他们从前生活的村子,他们崔家身后空无一人,唯一能依靠的女儿还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而孟缚青在这里,哪怕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会有人质疑。
后知后觉的惧意在这一刻席卷全身,身后洞口外的无边黑夜仿佛随时能把他们一家人吞吃入腹。
当下崔父缓缓弯曲膝盖跪了下去,“老大、老大媳妇,跟孟姑娘赔不是!”
范玉梅还在震惊时,就被自己男人崔大柱拉着跪了下去,她还听见崔大柱把两个女儿叫来,“快,给孟姑娘磕头,求她原谅咱们!”
崔大柱心知自己的两个女儿看着可怜,想要用女儿博同情。
两个小姑娘穿着单薄,在深夜里冻得瑟瑟发抖,由于太过瘦弱一张小脸上两只眼睛格外的大。
她们瑟缩着,满脸祈求地弯曲膝盖,却不想并未跪在冰凉的地上,而是被人扶了起来。
孟缚青走到夫妻二人跟前,一脚把崔大柱踹翻在地,不等他挣扎起身,她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脸上。
“让你两个女儿给我磕什么头,不如你这个老子代替你儿子来磕,我也许会开心点。”
崔大柱心里清楚自家得依附这群人,十分识时务地低声下气道:“我磕我磕!”
孟缚青松开脚,伴随着洞里响起的磕头声,她说:“从此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欺负你们的两个女儿,只要她们过得好,你们就能留下,她们若是过得不好,我能让她们留下,你们滚,明白了吗?”
夫妻二人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是’。
困意上涌,孟缚青转身回去睡觉,经过崔父跟前时,她不忘低头询问一句,“老人家,听明白了吗?”
崔父要了一辈子的脸面,在今夜丢了个干净,他脸色灰败,喃喃道:“明白了。”
孟缚青安心地回去睡觉了。
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孟伯昌:……
他敷衍地问了句孩子咋样,得知伤得不重后把崔家人赶去睡觉,自己忧心忡忡地回去自家铺盖。
孟薛氏看他愁眉不展,忍不住低声帮孟缚青说话:“姓崔的这一家子的确不像样,两个女孩儿成啥样了都……”
她嘟嘟囔囔说了会儿,却没有等来老伴儿的回答,她奇怪地瞧过去,见老伴儿叹了口气。
“崔家算个什么事?我就是担心青丫头和谢公子万一把天捅出个窟窿可咋整。”
说完,他一掀被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