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立刻朝孟缚青和束发少年露出殷勤的笑,“公子姑娘别见怪,都是手下人不懂事,我们陈记能在清平县做这么多年,靠的都是老百姓,哪会瞧不起平民百姓呢?误会了,当真是误会了。”
他圆润的脸庞上生有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此刻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束发少年抱臂站在一旁,冲孟缚青方向抬了抬下巴,“跟她说,与我无关。”
孟缚青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她没干过,那个路人和这位闲的站一旁看戏的通缉犯真的很像她请来的演员,配合的她叹为观止。
管事会意,立刻问孟缚青,“姑娘想要啥牲口只管同我说,绝对童叟无欺!”
孟缚青:“不必了,我的确买不起,你家那位伙计火眼金睛,眼力极好。”
她说完就走,心想,最好多来几个这样的伙计,生意也不用做了。
听得管事一愣一愣的,到底买不买得起?直到他听见一声低笑。
只见原先还倚在一旁看戏的少年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跟随那姑娘的身影离去。
原先那伙计见此情形,立刻跳起脚来,“管事,我就说那两人都是那个小娘皮请来搅和咱们生意的,你看……”
已经想明白的管事阴着脸上前又是一脚,“给老子滚蛋!”
孟缚青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路,又往前走好几步,忽地停下。
转身看向身后的通缉犯,“阁下一路跟着我有何贵干?”
被抓包的束发少年脸上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顺路。”
孟缚青盯着他看了会儿,确定此人是拿她当导航了。大街上人来人往,她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再次抬脚时,孟缚青默默加快了脚步。
谢烬勾了勾嘴角,也稍微加快了步子。
见孟缚青拐进一个巷子,他也跟了上去,脚刚一踏进小巷,他的手臂被人狠狠一拽,下意识想出手,想起面前之人是谁,他便顺着力道被摔在墙上。
孟缚青揪住他的衣领,面无表情道:“想跟着我也可以,给钱或是我把你押到衙门去,选一个。”
本来不想招惹官府通缉的人,可他跟着自己让孟缚青很不爽,像末世的那些杀手,只要自己在一个地方停留的久了,就会被黏上,跟苍蝇一样。
谢烬惊讶于孟缚青压制他的力道,神情却十分无辜:“姑娘,我是良民。好歹方才我还帮了姑娘一把,何必如此?”
嘴上说着‘何必如此’,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孟缚青。
孟缚青看了看银票,‘赏银百两’,恰好给了她一百两,不得不说,这个金额她挺满意的。
松开少年的衣领,她一把接过银票,塞进了怀里,一声不吭地朝着昌荣车马行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地来到了昌荣车马行,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孟缚青就见方才在陈记车马行门口一脸不好惹的那名‘路人’,此刻呲着牙笑得一脸憨厚对着一个牵着驴车的客人说:“哎哎哎,您走好,下回再来哈!”
孟缚青:……
有种自己才是被请去砸场子的演员的感觉。
耳边传来一声闷笑声。
她扭头看过去,刚好看见少年弯起又拉平的嘴角。
“嘿,你们真来啦?”
汉子看着两人一脸惊奇,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还不忘热情招呼:“来来来,快请进!”
孟缚青问他:“你方才去陈记那儿是……”
汉子不住摆手,“我牛二可没骗你,那一家手段脏,老挤兑我家车铺,我这两日刚来我哥这儿帮忙,越想越气不过,就想趁他们还不认得我去闹一下,没想到就碰上了你!你可真是我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