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锦愣了愣,随之开口,眸间藏着一抹苦涩。
“我要后位,要她的孩子。”
她一字一顿开口,玩心渐起,兴致颇高,脸上带有意味深长的笑。
她忽的加大赌注,明知必输,仍旧做赌。
“……”
霍时锦沉默良久,心绪无以复加。
周边的气温,陡然间骤降,低如寒冬。
“不胡作非为,不伤天害理,只求自保。”
“也能将你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倾心相待,如何?”
她越发咄咄逼人,眸中寒意渐起,声音里混杂着艰涩。
(当真可笑!)
(虚言空话,果真是轻信不得。)
(不过转瞬间,便失了信!)
(口口声声说听之任之、言出必行,转瞬间却说不出话来。)
(爱时,甜言蜜语不断,不爱时,连空谈都是强求。)
她总以为,男人最爱说假话之时,是在巫山云雨的床笫间。
(原是不想,不论何种境地,皆是空话、妄言!)
她啊,当真是可笑至极!
(次次轻信,次次糊弄,满怀希冀,转瞬落空。)
(仿佛,从抱有希望那一瞬起,便已然注定了失望的结局。)
(人呐,为何总学 不会死心!)
轻浅的泪无声滑落,藏进胸前的衣襟处,转瞬失了踪迹。
“啊落,我会倾力护你安然,无需……,旁的傍身。”
沉默半晌,霍时锦忽的开口。
“呵”
“霍时锦,十年了。”
“你并非眼拙,安不安然也全然能瞧见,何必自欺欺人?”
“若只为求得心安,大可不必如此。”
“也莫要轻易开口,寻人开心。”
“你,护不住我,是实情,无以辩驳,也无需费心求证。”
“你无能,我只得费些心,讨要些死物自保,不为过。”
“纵是如此,你也要推三阻四。”
“其心,不言而喻。”
“何苦多此一举?”
“你若有心,大可提刀直抵脖颈,我绝不挣扎,不生恨。”
“如若有所顾及,也不过一句无足轻重的口谕,大有前仆后继之人效力。”
她失声道,眸光飘忽,无以拢聚。
“我这一生啊,只贪念自由与后位、皇权,偏你什么都给不了,只有无尽的虚言。”
“你偏爱下诺,又频频失信,信誓旦旦说爱我,唯我听之任之,可转眼间,不过尔尔。”
“纵只是哄骗,只半日,我都能高看你几分,偏撑不过眼下一时,偏生你不愿哄。”
“哪怕只是一时应下,哄我开心,我都能有些许的宽慰,理解你的难处,转瞬松口。”
“可你闭口不言。”
“纵使眼下只你我两人,你仍旧缄默其口。”
“你的爱,当真廉价,徒有虚壳,满是污秽。”
“不比贩夫走卒,不及山匪盗寇,不如街口乞儿。”
“你唯一能拿得出手之物,只有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虚荣。”
“你该庆幸,尚还有得贪慕。”
“贪慕虚荣,与一响贪欢,我尚能分得清,也并非愚不可及。”
她淡淡道,口吻生疏,尤为不屑。
“十数年,我自问对得起你,亦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