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城,程嘉代的脸上严肃了几分,没多说什么,在微弱的光下,允知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虽然官纪尧这人实在是不怎么样,可他爸妈对我一直都挺好的。”她想试图解释些什么。
虽然程嘉代极有担当,但她不能完全不体谅他的心思,她极力证明去看官纪尧的爸爸和官纪尧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嗯,你做的对,对你好的人你要记得感恩。”这也是他的处事原则。
“对不起,本来今天挺开心的,让你扫兴了。”允知摸摸他的胳膊。
高高在上的总裁成了司机,带着自己一路杀回医院,只为了看前夫的父亲,就算他再大度,也不会完全不计较吧。
“不会,别多想,人之常情,毕竟到了我们的年龄,总要面临各种事,在所难免。”程嘉代的几句话,说的她心里暖暖的,让她原本觉得抱歉的心宽解了些。他腾出一只手攥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里充满坚定。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那我先上去了,你等我。”允知下车前,抱了抱他,还是非常怕他介意。
“允知,我想告诉你,你别多想,你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不管是你的事情也好,还是我的事情也罢,以后都是我们一起共同面对。有情况随时找我,医生我也可以帮忙联系,如果需要的话,我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依靠我。”他宠溺地摸摸她的脸颊,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好。”听他这么说,允知心里才稍稍宽解了些,现在她太爱他了,生怕他心里不快。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官纪尧坐在凳子上发呆,官纪尧的妈妈则在离他三个座的位置上掩面。姚莉樱坐在后排一边抱着小孩,一边看着手机,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
幸福经常二倍速,苦难又总是慢镜头,这个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
“爸爸怎么样了?”允知走上前。
看到允知走近,姚莉樱彻底不装了,白了她一眼,没好脸色的抱着孩子走了。
“允知你来了。”官纪尧的妈妈一看到允知,就控制不住的委屈流眼泪。
官纪尧立马站了起来,眼里布满红血丝,“情况不太好,很突然,一直在抢救,医生说恐怕是不行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他打了自己两巴掌。
允知拦着他:“好了,你先别自责了,你看要不要联系一下专家什么的。”
“已经尽力了,找了市立医院最好的专家,现在也没有能力找到更好的了,这种病,还得靠天意。”官纪尧一脸愁容。
允知走到官纪尧妈妈身边:“妈,别太担心了,爸爸他福大命大,一定能过这关的。”
妈妈抱着允知痛哭起来,拉着她的手不放。现在的允知坚强极了,就算她不再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也有撑起这个家庭的能力,所有人看了她就会觉得安心,仿佛是这个家里的福星,而不远处的姚莉樱则是祸水。
他们紧密靠在一起,互相打着气,看起来才像一家人。姚莉樱咬牙切齿着,出门转悠了一圈,竟看到程嘉代正倚着车抽烟,真是天助我也。
姚莉樱兴冲冲地返回去,趁着允知和婆婆聊天之际,把官纪尧拉到一边去:“亲爱的,我刚看到程嘉代程董了,要不你让他帮忙问问?能不能找到更好的专家医生?”姚莉樱装作一脸焦急的。
“啊?真的吗?这个时候程董在这儿?”他不可置信。
“嗯,我刚出去溜达了一下,就看到他了。这么晚也不知道程董怎么一个人出现了,好像在等人,真挺奇怪的。”姚莉樱疯狂暗示。
官纪尧完全没往那方面,“不管怎样,我得去拜访一下。”
允知默不作声。
“姐姐,你怎么来的呀?”姚莉樱看向黄允知。
“打车来的。”她淡淡的。
“从哪来的呀?没开车吗?”她继续喋喋不休。
“关你什么事啊?”允知没好气的,不想再搭腔。
“哦,我还以为程董碰巧遇到你,带你过来的呢。”姚莉樱说完看了一眼官纪尧,他停下,等着她的回答。
“哼,真有想象力。”允知不再理她,转向官纪尧的妈妈,“妈,别难受了,会过去的。”
“你要是没事干就快回去吧,别在这里招人烦了,看到你我就心塞,赖皮狗,狐狸精,没好心眼。”官纪尧的妈妈对着姚莉樱从不嘴软,听她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安好心。
姚莉樱气哄哄的抱着孩子坐到一边去。
官纪尧想了想还是朝出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姚莉樱跑来拉住他,“亲爱的,其实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有话快说。”他不耐烦。
“程嘉代和黄允知搞上了。”姚莉樱在他耳边故作夸张。
“唉,你没事就回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现在真没耐心听你说这些。”他也有些厌烦的,根本不相信,他甚至不明白他都和允知被她搞离婚了,还有什么必要继续造谣。
“真的,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你不信的话,自己去查。”
看她斩钉截铁的,官纪尧有点心虚。
“不可能。”
允知偷偷给程嘉代发了个消息,他已经驱车离开了。
“你刚才在哪看到的程嘉代?”官纪尧朝门口望去。
“刚才就在这几辆120旁边的,开着一辆越野。”她没底气地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空空如也。
“你不是眼花了吧,哪有啊,要么就是有什么事办完走了。你回家吧,豆豆都困了。”官纪尧摆摆手,给姚莉樱打了个车送她离开,接着又上了楼,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他不禁想起曾经在饭桌上,程嘉代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对允知的格外看重。还有允知的那个店,后来开张时,不止是他给买下的那一个门头房,连周边的也全都打通了。
他知道程嘉代对允知的店注了资,允知也解释过。此前真是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还以为一切只是水到渠成的利益至上,现在仔细考虑起来还真不免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