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别吵了,马上到医院了,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缝上针贴上减张器,恢复好了看不出来的。”他不耐烦地安慰。
“你说的轻巧,缝针得多受罪啊,这么小的孩子,她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反抗,你看她哭你不心疼啊?”姚莉樱的眼泪如泄闸的洪水,刚才的气没消,又把目标对准了官纪尧。
“我怎么不心疼?你消停点吧,我听你声音我都心脏疼。”他揉揉胸口,脑海里都是雅颂晚上对他说的话。
“她可是你的女儿你的骨肉啊,你到底爱不爱她?你对豆豆有对你那个女儿一半的爱就足够了!”她大喊一声,豆豆被惊醒在怀里。
官纪尧沉默不说话了,无论是谁也代替不了雅颂在他心里的地位。他不再去理会她的聒噪,看了一眼豆豆,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豆豆和雅颂有那么一点像,所以每当看到豆豆,总会让他想起雅颂,总觉得对不起她。
记得雅颂出生那天,他在病房前焦急等待冷汗直流度秒如年,每出来一个护士都会上前焦急询问,那时候他心无旁骛,把一切不甘心都抛在脑后。
一对年轻的父母手足无措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那种又兴奋又担心的感觉一生都难忘,直到看到生完孩子的允知脸色苍白地被推出产房,那时候发誓要对这个家一辈子负责。
雅颂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允知抱着她在车上不声不响的,还会安慰他,是他没有珍惜她的温柔。
他们一家三口曾形影不离去过很多地方,有过很多珍贵的回忆,每每想起那些温暖的片刻,都让他心如泣血。
又回想起今晚雅颂看到自己开心的样子,那种平静又安稳的生活终归是失去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放弃那个完美的家,选择这个泼妇的?难道自己下半辈子都将要为了当时的冲动买单吗?
豆豆还算听话,配合医生打了麻药缝了针,官纪尧的手也消毒贴上创可贴,抬眼看看医院的钟表,已经折腾到了半夜十二点多,身心皆惫的他坐在病房外休息片刻,眼圈泛红,他想不明白剩下的这半辈子到底还能为了什么奋斗。
回去的路上,姚莉樱依旧喋喋不休,想要领证办婚礼,想要给豆豆一个真正的家,想要把爸妈接来,需要丽丽……她好像总是有满腹委屈倾泻不完。
“够了,不要再提那个丽丽了!她就是允知派来的人!”深夜的他头脑不够清醒,一时没把门把真相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
“我求求你,拜托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我现在心脏真的很痛,公司不顺利,这几天我忙的脚不沾地,晚上还要陪你逛街看孩子,你能让我在这个家有点温暖感吗?”他朝她发了脾气。
姚莉樱被他吼得不说话了,看着窗外,默默流眼泪。
他曾经很盼望允知能在自己面前流泪。年少时的她为杜康毅大哭过,哭了整整一个月,所以他很渴望被她再次偏爱,可生完雅颂后的她,或许是为母则刚一直很坚强,从来不以泪示人,因此他总觉得在她心里不如杜康毅重要。
应该是报应吧,他现在却很怕姚莉樱哭,她总是没由头的流泪,一点事就会哭哭啼啼,以此展示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好像自己有多么作恶多端十恶不赦。
他照顾不好别人,他总是需要费心哄她,这感觉真的很让人很疲惫。
姚莉樱夜里辗转反侧,一直把他的那句话放在心里,回忆起和雷丽丽相识相处的始末,想起和她倾诉过的心里话,直让她毛骨悚然。
翌日等官纪尧一离开,姚莉樱便抱着豆豆上了车,她打算去找允知算账。
车刚开出车库,就被一个人横车拦下,天呢,是尤深!他怎么又回来了?
她狂摁喇叭,“你到底想干嘛?”引来不少人围观。
“姚莉樱,你想和他结婚是吧!好啊,我祝福你!”接着把一桶液体倒在了车头上,拿出了打火机。
“你要干什么?”她又惊恐又害怕,回头看了一眼豆豆,又拉开车窗大喊一句,“保安快把他拦住!”
尤深被保安紧急控制住后,仍旧不断大骂诅咒她。
姚莉樱一脚油门开到了官纪尧父母家楼下,把豆豆扔给爷爷奶奶,“妈,对不起,我实在是有急事,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豆豆。”
官纪尧的妈妈抱着孩子一脸懵,还没来得及骂两句,姚莉樱已经坐着电梯离开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孩子奶奶满脸无语,打给官纪尧也没人接。
看着豆豆额头上的伤口,心善的老母亲也不好说什么了,把孩子放在床上随手扔给她一个熙熙的玩具。
即使血脉相连,官纪尧妈妈看着这孩子就烦,哭了也不想哄,看着手机里雅颂和熙熙的照片发呆。官纪尧的父亲,更是被哭声吵到难以休息,对豆豆没有半分感情,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