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亭先一步去安排,萧漫与白遥散步似的慢慢走着。
到底是远近闻名的娱乐场所,距离凤都又很近,即便是傍晚,岸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对了,我要怎么称呼殿下,也叫表姐吗?”
之前那句姐姐的效果还记忆犹新,最开始的紧张别扭下去,白遥逐渐跃跃欲试起来。
虽然戴着面具,可到底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与萧漫站在一起。
“是该这么叫,但……”
萧漫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由的思索起来。
又没有血缘关系,叫表姐总觉得有种诡异的伦理感,可若是继续喊殿下的话,白遥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不能大声说话,称呼还是别改了,或者叫我名字也行。”
总归是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规矩,叫什么凭喜好就是。
白遥若有所思。
天色渐暗,画舫上灯笼接连亮起。
杨亭租了最好的画舫,萧漫扶着白遥上船,下人鱼贯而入,瓜果、酒水、糕点接连送上,画舫还没动,歌舞就已起。
入夜的天水湖,灯火通明,歌舞不歇。
晚饭之后,遣散歌舞,两人在船上绕了一圈散步,上到二楼,只两人共处,煮茶闲聊,练字下棋。
而此时,丞相府内阴云笼罩,府上下人战战兢兢,生怕稍有行差踏错,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说是人人自危也不为过。
江绮脸色阴沉,苏幕脸色苍白,江锦更是坐立难安,神色焦灼中夹杂着烦躁,眼底杀意时隐时现。
地上一张宣纸,上面墨迹斑斑,字迹潦草:外出散心,不日便归。
右下角还有“江轻”二字。
江锦声音冰寒:“母亲,荣王今天带周景去了天水湖,我猜他一定也跟着去了,我们去天水湖附近找,必能找到。”
“你说的容易,天水湖人来人往,找个故意躲着的人谈何容易?”
“那就去找荣王要人。”
“他自己出的门,我们去找荣王要人?”江绮冷哼:“你当荣王是什么普通百姓,你说要人就要人?”
“那怎么办?干等着吗?荣王与周景如此亲近,他头脑发热去爬床丢了清白怎么办?”
苏幕觉得哪儿不对,但眼下人突然失踪,他顾不得多想。
闭了闭眼,疲惫道:“他一心扑在荣王身上,嫁给旁人怕不会乐意,不如妻主便遂了他的愿,帮他求个赐婚,等他听到消息自会……”
江锦厉声打断:“不行!”
苏幕愣住,江锦向来温润有礼,对他向来敬重有加,对下人更是和颜悦色,从不曾大声说话,更别说发脾气了。
他恍然发现,江锦脸上并非纯粹的关切与担忧。
这样的江锦他从未见过,格外的陌生。
江绮瞪了眼江锦,沉声道:“小锦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他从乡下而来,女皇不可能许他正夫之位,更何况还有个周景。我们的亲儿子,拿不到最好,也绝对不能在后宅被人压一头。”
江锦深吸一口气,笑的勉强:“父亲,母亲早就说过,丞相府走出去儿子断不能为人做小,您这样纵着他,迟早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