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没有办法答应。”穆砚礼声音冷淡:“但是如果他想要在穆氏工作,我可以给他提供岗位。”
如果他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犹豫,就会一直被父母骚扰,想要让他将这个总裁的位置让出来。
如果各退一步,兴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结果显然并没有让他们满意,甚至穆崇明的脸色简直臭的不行。
“自己想要当总裁就直说。”他毫不客气:“现在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要是太低的职位,我是不会来的!”
分明是他想要抢夺别人的东西,这会倒是显得像是穆砚礼小气一样了。
甚至还能理直气壮的嫌七嫌八,看上去比楼下的那只小狗还要更不懂得看人脸色,更是尤其的不要脸。
旁边的霍琛都快要被这一家子给气炸了,但转头一看,自家总裁的面色除了更冷了一些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难怪人家能当上总裁呢,这种心气度量就不是寻常人能比得过的。
要是换成他在这个家庭里,别说是奋进向上了,现在估计都已经变成扶弟魔,天天被家里人吸血了。
不过穆砚礼现在显然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看着穆崇明。
“你可以选择不来。”他也不客气,冷声道:“这不是我逼你来的。”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霍琛:“会议要开始了,霍琛,送客。”
这个理由找的合情合理。
即便是穆父再看不爽穆砚礼,这时候也说不出让他别去开会的话,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给崇明安排个好点的位置。”他仍是不放心,回头叮嘱:“要是我知道你在背后耍什么小动作,你就完了!”
他狠话放的很快,神情也狠厉。
但穆砚礼仍旧是平淡的点头:“知道了,爸。”
他每个反应都太过于冷淡,仿佛不管面对的是谁,他外面那层冷淡的外衣都不会因此而破坏似的。
霍琛生怕他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急忙就领着几人出去了:“各位,麻烦这里请。”
他态度很礼貌,让人挑不出差错。
所以几人即便心里不爽,也不想要在外人面前被人嘲笑,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
等到门‘咔擦’的一声关上后,穆砚礼这才将背往后一靠,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原本一直藏在桌下的手此刻微微松开,手心的位置露出四个非常明显的指甲印,有些地方甚至还稍微破了点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这足以让人看出这手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劲,才能将手弄出这样的伤口。
穆砚礼也没有处理,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随后那张纸将血迹擦去之后,便什么也不管了。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繁多的工作当中,甚至压根也没有瞧见霍琛时不时看过来的,担忧的目光。
“你是说,穆砚礼的父母今天来找他了?”殷从稚拧着眉,放下手里的文件:“但是这不是好事吗?他怎么会情绪不好?”
今天她一到公司便沉浸在调香当中,甚至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窝在调香室里没有出来,也就错过了早上那精彩的一幕。
“这件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霍琛叹了口气:“但是穆总的家人真的还挺稀奇的,所以我才想让您看看穆总的情况”
他言尽于此,再多的便也说不出口了。
这只是穆砚礼的家务事,他一个助理说这么多,已经算得上是逾矩了。
殷从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向他保证道:“等我回去之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你别担心哈。”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但是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觉,转身回去继续处理起自己的事务了。
殷从稚一直对霍琛说穆砚礼情绪不对劲这件事没有什么实感,还以为只是跟之前吃醋和不高兴的时候一样。
但是在自己真正瞧见穆砚礼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担忧源自于哪里。
“听说你父母今天来找你了。”她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我早上忙着调香,还是听我助理说的,你们是闹矛盾了吗?”
她问话都斟酌着自己的说话的字眼,生怕让穆砚礼更加不高兴。
虽然她小时候便失去了母亲,但是不管是在母亲在的时候,还是母亲去世之后,她家里的人对她都非常好,让她压根没有感觉到不幸福的时候。
穆砚礼最开始给她的感觉,丝毫没有那种家庭不幸的感受,看上去倒是可靠的很。
她没有特意的去调查过穆砚礼,但是网上关于他的消息还是看了一些的。
比如他的父母是历尽艰难险阻,最后才终于走到一起的白马王子和灰姑娘,再比如他有一个亲弟弟,剩下的便是他从小到大的那些优秀履历。
相比加之下,殷从稚虽然只是粗略且顺带的看了一眼底下的人,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看似风光的履历,长长的一串里面几乎没有几个能真正拿得出手的奖项。
这显然就是穆砚礼的弟弟。
“不是什么大事。”
向来打直球,甚至偶尔会用一些小事卖点惨,想要贴近殷从稚的男人,此刻却一反常态,将自己的伤口尽数掩藏。
不过他掩盖的技术再好,也敌不过殷从稚有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
“你手上受伤了?”她皱着眉,走了几步,直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为什么没有处理?难不成你是想要让伤口受到感染吗?”
她说话时连眉心都泛起了褶皱,那张红嫩的唇更是紧紧抿着,几乎到要发白的程度。
穆砚礼手心的那个伤口已经有点泛白了,没有经过处理,又长时间的握着钢笔处理工作,正常人早就应该觉得痛了,但他就像是没有痛觉似的。
殷从稚这个时候才知道霍琛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能在手上弄出这么深的伤口,一看就知道这个手的主人内心有多难受,更别说他甚至还不处理伤口,就放任伤口这么放着。
“你不会就这么处理了一整天的工作吧?”殷从稚的眉心还是皱着:“你这个人不知道疼的吗?”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几乎要忍不住的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