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虽然穆砚礼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殷从稚仍旧有些忧心忡忡,每天都在查看他的伤势。
“莫姨。”她走进厨房,凑到莫姨的旁边:“有没有什么比较滋补的汤或者是菜式,能不能教教我啊?”
她冲莫姨眨了眨眼睛,满脸恳求。
这几天她满脑子都是在想,该怎么做,才能让穆砚礼的伤势好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小姐想学,那我当然能教。”莫姨眸子微微瞪大,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来:“那不如现在我们就从最简单的菜式开始?”
她在穆砚礼的身边算是呆了很长时间了,虽然不至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但是也是照顾他很多年时间的老人了。
穆先生之前便一直是一个人,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出现的人,怕是只有殷小姐了。
莫姨目光带着些许感慨,默不作声的看向旁边正在认真切着菜的殷从稚,百感交集。
如果可以,她希望殷小姐能一直陪在穆先生的身边,这样穆先生的心情也会一直好下去,也就不会再看见他孤单落寞的背影了。
殷从稚不知道旁边的莫姨在这么一小段时间里,居然已经想了一出大戏了。
她低垂着眸子,非常认真且专心的切着那根白萝卜,这模样简直比她在研发调香时的认真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姨站在旁边,全程没有动手帮过忙,只是在一旁用口头指导,只有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才会看不下去般的搭把手。
教学的过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兵荒马乱,要是殷从稚这会是自己看着教程动手,说不准厨房都要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了。
其实她是会做点饭的,只不过那动手能力仅限于日常的那些小菜,要是真的让她熬汤之类的,或许还真的不太行。
这会烹饪的步骤也已经到了尾声,只需要再熬上一段时间,便能够出锅了。
穆砚礼斜靠在床边,冷淡的的眉眼低低垂下,手机握在受伤,时不时在屏幕上敲击着,回复公司这段时间的消息。
他原本觉得这两天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殷从稚不放心,便一直要求他呆在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
“你饿了没?”殷从稚推开门,从门缝中露出一个脑袋:“我带了莫姨做的饭来。”
她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其余的身体都藏在门后,让人完全看不到她带了什么东西。
“嗯。”穆砚礼将手机放到一旁,表情冷淡:“还在那里做什么?进来。”
手机上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的发出,但他这会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权当作没看见就是了。
殷从稚抿了抿唇,拿着那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一袋东西里全都是做好的饭菜和汤,多的甚至能让好几个成年人吃饱。
冷淡镇静如穆砚礼,此刻都忍不住怔愣了一下,好一会才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一大堆东西。
他沉默了两秒,语气有些艰涩:“我还没死。”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没有到要死的程度,大可不必提前办宴会祭奠他。
虽然殷从稚准备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但是放普通人家里,也足够一家四口吃个饱的了。
“一不小心做多了。”
殷从稚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恼,杏眸一瞪,破罐子破摔的就将所有的菜肴都拿了出来,全部摆在了旁边的桌面上。
也就是穆砚礼这件病房订的是vip房,桌子也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大的很,若是殷从稚现在整个人躺下去,估计也不成问题。
摆下这堆菜肴,就更是小意思了。
“吃吧。”殷从稚将桌子移到病床旁,撇了撇嘴:“我只是不知道哪一样比较滋补,所以做带的多了一点。”
她性子别扭,明明是自己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饭菜,这会却是将所有的功劳都放在了莫姨的身上。
穆砚礼不置可否,慢条斯理的坐直了身体,将筷子给握在了手里。
他礼仪之前应该是有专门学习过,这会即便是右手受伤了,也丝毫不影响他吃饭的优雅动作,简直就是视觉上的享受。
殷从稚缓缓的松了口气,支着脑袋在旁边看他,过了好一会,才状似不经意般,轻飘飘的问道:“好吃吗?”
她之前也不是没给穆砚礼做过饭,但是毕竟今天做出来的都是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的菜式,还是让她有点忐忑。
说实在的,两人几乎没有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大部分都是点外卖或者出去吃。
他们的工作时间并不允许他们那么悠闲,更不用说他们在家里的时间甚至还是错开的,也就更没有办法在在一起吃饭了。
男人点了点头,平静的将汤端起来喝了两口。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来,殷从稚倒是也没有觉得不自在,低头将手机掏了出来,准备回复一下消息。
却没想到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她打字的手都顿了一下。
“做了多长时间?”
穆砚礼声音冷淡,只不过那语气中还隐约能听出一丝调笑,连带着谈话的氛围都轻松不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殷从稚眨了眨眼睛,身体一下子便坐直了:“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她有些惊讶于穆砚礼的洞察力,甚至还开始在脑子里思考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但是她左思右想,愣是没有找到出差错的地方。
“你确实没说。”穆砚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仍旧平淡:“你做的菜说的。”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桌面上的菜肴,开口解释:“若是莫姨,她做菜的时候习惯做的非常清淡,像是这种略有些重盐的菜,显然会是某位重口味的小姐做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上去十分悦耳。
原本应该感觉到羞涩的殷从稚,此刻却一反常态的扬起下巴,抿唇道:“既然被你知道了,那即便再难吃,你也得吃下去!”
若是忽略她那通红的耳朵,或许还真的有几分说服力。
穆砚礼瞧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好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静悄悄的开始往嘴里塞饭,即便是跟他平时吃饭习惯不同的重口味菜肴,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往里面塞。
殷从稚不知道这些,但瞧着他默默吃饭的样子,心里就顿时升起了一种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