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现在的状态倒是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躺在床榻上，身子分外虚弱，但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能说上几句话，也能清醒好一会。
待喝过了药，陈识月便坐在床边，重新为楚老夫人把脉。
须臾，她松了口气。
“老夫人放心，您已经日渐好转，再好好服药，等个十天半月的，您就没什么大碍了。”陈识月拿起空碗往外走。
可身后，却传来楚老夫人的声音，“我好像……见过你的。”
脚步一顿，陈识月骇然心头一颤。
见过她？
是因为她跟母亲有些相似？
这些日子与霍青行和林序在一起，她已经很少去改变容貌，很少去刻意的遮掩，没想到还会被人认出来？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陈识月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掌心濡湿，陈识月徐徐转过身，尽力敛去紧张的情绪，笑盈盈的看向楚老夫人，“老夫人，这两日都是我在照顾您，您见过我实属正常。”
“不是。”楚老夫人摇摇头，眉眼慈祥的盯着她，“不是的，是我以前、以前见过你。”
陈识月重新回到床榻边上，“老夫人，我从未见过您。”
“很面熟。”楚老夫人似笑非笑，“像我认识的一位姑娘，那小姑娘当年也是这般模样，一身的好医术，她说她是悄悄离开家的，想要去看看山川大河，看看人世间的美好。”
陈识月愣了，倒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姑娘笑靥明媚。”楚老夫人似乎是在自说自话，“我瞧着就喜欢，可惜她不跟我走……”
陈识月没说话，想着老夫人提及的女子，会不会是自己的母亲呢？
“你叫什么？”楚老夫人虚弱无力的开口。
陈识月笑了笑，“我叫月儿，他们都叫我月大夫。”
“月大夫。”楚老夫人仿佛累极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救过我，你也救了我，你们还长得那么像，真是缘分啊！”
陈识月仔细的为她掖了掖被角，“老夫人，您好好休息。”
语罢，陈识月起身离开。
楚老夫人还在呢喃自语，“可惜了，真的好可惜，怕是再也见不到最后一面了吧？”
走出院子的时候，陈识月心里还有些感慨。
“瞧着脸色不太好。”霍青行皱眉。
陈识月抬眸看他，“多行善事，会结下善缘，你信吗？”
“你说的我都信。”霍青行回答。
陈识月愣了愣，“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旁人说的，你就不信？偏我说的，你就信？”
“我是行伍之人，厮杀于战场之上，你问我信不信缘分，信不信善果，我自然是不信的。”霍青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如实相告，“若是真有善缘，真的有因果，我这样双手染满鲜血之人，到底是善还是恶呢？”
陈识月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持刀之人，不信佛，我们只相信手里的刀。”霍青行开口，“征战沙场，只论成败。”
陈识月抿唇，“若无你们，怕无百姓安宁之日。”
亏得边关的将士，保家卫国，戍守疆土，才能有国泰民安的好日子。
“我不信佛，不信邪，但我信你。”他像是发誓一般，神情专注而认真。
陈识月顿住。
“公子，月大夫！”林序急急忙忙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