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远此时走到了沈时谦的身边,说道:“不是,你今天是脑子进水了?给大人送……”
沈时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赵廷远这才反应过来:“你应该不会这么蠢吧?那这人……”
沈时谦没搭理他,转身冲着众人拱手:“诸位,今日是我沈家招待不周,我先送各位回去休息,改日再登门赔罪。”
众人也很给沈时谦这个面子,沈家算是最开始就跟着陆晨阳的人。陆晨阳刚起家的时候,沈家没少钱出力,沈时谦在陆晨阳面前也很有脸面。
否则陆晨阳的宴会,去哪不能办?为何会选择沈家的酒楼?不就是为了给沈家造势吗?
能请到陆晨阳的江湖地位,至今还就沈家一个。
所以大家也都愿意给沈时谦这个面子,都没有怪罪他。
陈松原还安抚了他几句,“沈公子,此事你别怪教头。若是不表态,日后这样的事只怕会层出不穷,他不是针对你。等你查清原由,再到大人面前请罪,大人宽宥,不会怪罪你的。”
沈时谦苦笑道谢,“此事毕竟出在我的地盘上,到底是我的错,才有了这场闹剧。”他还作了一揖:“多谢陈先生了。”
陈松原也没多说什么,因为这事确实就是沈时谦的错。
沈时谦送走了宾客,一转头,脸色就冷了下来,一双眼阴沉得可怕。
“把人给我绑过来!”沈时谦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这句话。
半夜去色诱陆晨阳的儿郎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大少爷,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二老爷,二老爷让我来的啊!”
沈时谦闭了闭眼,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沈安怎么又犯蠢!他恨得几乎牙痒痒,这两年沈安在岩泉县的衙门里当了一个小官,然后顺便一边服徭役,对,徭役不能停,当年陆晨阳判了十年,没有人敢偷工减料。
沈时谦叹了一口气,他目光坚毅,不能让沈安害了沈家。
陆晨阳不知道他们走后沈家发生的狂风暴雨,他此时坐在马车里,看着冷着脸的燕行,他觉得他有点慌。
陆晨阳自觉自己十分无辜,这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但他还是觉得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陆晨阳轻咳了一声,“那个……今天晚上喝了不少,不然喝点茶?”
燕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晨阳又道:“那个,学堂的夫子跟我说,学堂中有很多崇拜你的学生,想让你过去给上两堂课,你觉得怎么样?”
燕行淡淡道:“随你。”
接连找了两个话题,他都不接茬,他这冷淡的模样,陆晨阳有些委屈了:“今天的事,怎么看都是我比较无辜倒霉吧?你跟我发什么火?”
燕行望着他问道:“他抱着你,你为何不躲开?”
陆晨阳正色解释:“我只是没躲开。”
燕行冷笑:“文能提笔定乾坤,武能上马安天下的陆大人没躲开一个小倌儿?”
陆晨阳一脸严肃地点头:“嗯,我也有偶尔失误的时候啊。”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你今天可吓到他们了,可不太好。沈时谦可出了不少银子呢。尤其是你那支军队,大部分的粮草和武器装备都是沈家出钱的。”
燕行抿抿唇,他今天的反应确实有点过,他只是……一时间没控制好脾气。
断袖的事,是陆晨阳放出的消息,可是刚刚他进去的时候,那个人抱着他,他却没有半点推拒,那么,他是不是真的是断袖?
其实在看到陆晨阳被抱着的那一刹那,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有愤怒。那样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那一脚他用了全力。
他很久没有这样失控的感觉,就连当初被五皇子算计,他都没有这愤怒过。
明明不是很重要的事,只是他被另外一个男子抱住了而已。
不爽,不满意,想要杀人的情绪却在一刹那控制了他的行为。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控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从小就学习练习的事情,他是要做主帅的人,不能让人看出他的想法。
他一直都做得很好,直到看到他被人抱住。
其实还有一次,上一次有人给陆晨阳送女人的时候。但那次他尚且还能控制得住,因为那次担忧更多,他以为是有刺客。
这次却是愤怒,说不清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