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繁不假思索:
“当然。”
“如果——”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问。”
林观繁的嗓音坚定而和煦,比徐湘祈掌心的茶盏更加温暖人心。
暖黄的烛光中,两人对望片刻,相视一笑。
“难得知己。”
这些天来的怀疑、摇摆、纠结在这一刻被林观繁一句话抚平,徐湘祈抬起头,神情坚定。
“最近几日,我不能到桃花源去见姜公子,待他醒了,可否劳烦你帮我带几句话?”
林观繁点点头,便见徐湘祈凝眉沉声道:
“昨夜我见到的一切,三十日为期,我会对珞珞守口如瓶。”
“向珞珞坦白,或是从此远离她,交由姜公子做决定。”
“三十日后,我必一字不差地将我之所见告知珞珞,届时她如何决定,我亦不会干涉。”
“若想要知道珞珞和我的关系,请他亲自来问。”
徐湘祈的黑眸不知不觉间变得拒人千里,林观繁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的不安卷土重来。
“望姜公子谨记,若是无所作为或继续欺瞒,我自有办法,让他此生再见不到珞珞。”
翌日,姚珞珞坐车回了徐府。
这些时日,府上的三位姨娘安分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姚珞珞心中反倒生出不好的预感。
光天化日,她带着冬青回自己的院子,反倒偷偷摸摸,生怕碰上哪个姨娘,无端搅入她们的纷争之中。
不过也多亏她们分散了徐远申和虞夫人的精力,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时间来找姚珞珞的麻烦。
从这一点来说,姚珞珞还要谢谢三位美人。
房中有翠竹日日打理,离府数日,屋里的样子一点没变。
姚珞珞在术雅苑生活的时间最久,对这里最熟悉,一进屋便将自己扔在了那张足够三个人撒欢打滚的大床上。
最近没什么事情要忙,一定要好好在家睡个几天几夜不挪窝。
姚珞珞正美滋滋地畅想,突听徐湘祈道:
“珞珞,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姚珞珞舒服地闭着双眼,随口应道:
“你说。”
“是我母家的舅舅,我曾同你提起过,他这些年在外经营商队,时常给我寄些新奇玩意,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你的私房钱里不是有好多都是你舅舅这些年陆陆续续补贴给你的?”
“嗯。”徐湘祈顺水推舟,继续道:
“我才想起,他以前曾给我来信,说在江南留了一座酒楼给我,叫我若是对做生意感兴趣,便可用那酒楼练练手。”
姚珞珞不明所以,只迷迷糊糊跟着道:
“你舅真好……”
姚珞珞刚来时,不习惯这个时代的硬床板和硬头枕,便专程找裁缝定做了形似现代的床品。现下躺在几乎要将人陷进去的温暖的被褥之中,姚珞珞几乎要睡着了。
模糊中,她好像听到了江南两个字。
“……是,咱舅舅在江南给你买了栋楼,我听见了,我没睡……”
徐湘祈声音大了些:
“我说,我们去江南吧!”
轻慢绵长的呼吸声一顿,姚珞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猝然睁开眼睛。
“湘祈你说什么,下江南,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