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老爷,是,是外面近日都在传,城中满春楼以邪术借运,不仅害了许多人性命,甚至影响国运,这才害得陛下受伤。”
“你们从何得知陛下受伤?”
“外面、大家都这么说……”
事情问清,钟文骞有些失魂落魄,南风见状压低声音对两个丫鬟道:“还不快滚!”
钟文骞赤脚在地上来回踱步,口中喃喃:
“满春楼……满春楼……”
民间尚不知晓,但臣子之间一向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便是陛下极厌弃这些邪术道法。
具体原因不知,似乎是与当年的宋国舅和皇后有关。
如今坊间凭空出现这么一则传言,虽不明个中真相,如今风雨飘摇之际,万不能立于危墙。
无论如何,满春楼,绝不可再踏足。
相似的事情接连发生在各位大人府中,是否冒着冲撞国运的流言满足口腹之欲,任谁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东宫。
“殿下。”说话之人是仙姬桥上侍立太子身侧的那位白衣女子。今日她换了一身飒爽的骑装,仍是炫目的雪白。
“寒霜,你来得正好,看看孤这幅丹青如何?”
寒霜走到公上轩身侧,认真看过,才道:
“殿下此画落笔成韵,浓淡相宜,有大家之风。”
公上轩将笔搁下,取过帕子净手,笑道:“还是你懂,若是让炽焰那丫头来看,便是牛嚼牡丹,除了一个好字,什么也不懂。”
他将手帕扔进水盆,上面的墨迹瞬间晕开,化作一团黑雾。
“说吧,什么事?”
寒霜垂首:“坊间流言,满春楼行巫蛊之事,危及国运。”
房间之中一时静得可怕。
半晌,一声喟叹响起:
“可惜……”
满春楼近来凋落之势,总算引起了陈贵友的注意。
回话的还是上次的账房。因自己一时退却而错失了请辞的时机,如今外面对满春楼的传言愈演愈烈,越传越邪乎,他简直悔得呕血。
再不愿,账房还是捧着账册站在了陈贵友面前。
哗哗声只响了片刻便停住,陈贵友几乎难以置信:
“这边是店中这半月来的营收?!”
账房腿一软,扑通跪倒。
“是,是东家。”
账上的收益,不足满春楼鼎盛时期十分之一。
陈贵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
账房犹豫再三,若对东家据实以告,恐怕这气便要撒在自己身上。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道:
“兴许是天气渐凉……”
如此敷衍的理由,陈贵友怎会听不出来。他眉心紧拧,心中不知为何,骤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
嘭!
房门被人轰然撞开,门外是气喘吁吁的琉羽。
“陈先生!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