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姜珣愣神的片刻,姚珞珞手脚麻利地爬上马车。
直到马车慢慢驶离,姜珣抬头远望,看到姚珞珞攀着车窗,遥遥地冲他挥手。
人来人往的街道,姜珣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只怕她回头时,找不到他。
回了徐府,将卧房门一关,姚珞珞再不压抑心中愤怒,小发雷霆地砸了两个枕头。
徐湘祈对姚珞珞堪称毫无底线:
“若不解气,便将架子上的花瓶琥珀统统砸了,只是别在卧房中砸,你时常不穿鞋袜,当心打扫不干净,再扎了脚。”
这么理直气壮地败家,姚珞珞可做不来。
她气闷坐在床边,脑海中一会是那日轰然倒落的石料,一会是老于愧疚的神情,最后脑补出一个大腹便便满脸奸诈的小人形象。
“姓陈的手真黑!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湘祈自然是支持姚珞珞的:“你打算怎么做?”
“……”姚珞珞仰面躺下,十分心累:“还没想好。”
“咱们又不能学他雇个杀手以牙还牙。他目无王法,我还要遵纪守法呢,我可是良民。”
只是,若是这次的反击没能彻底打消对面的企图,以后这种恶心人的事情恐怕层出不穷。
打蛇打七寸,要反击,便要攻击对手最在乎的地方。
姚珞珞若有所思:“湘祈,你觉得,陈老板最在意的是什么?”
“金银财宝?身家性命?”徐湘祈摇头,“我们对此人了解太少,古语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如明日我们再去找老于问问这位陈老板。”
姚珞珞笑笑:“恐怕老于知道的也有限。那我换种方法问,这陈老板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凭空出现,帮老于走出困境,阻碍了他收购珍馐府的计划。”
“正是。”姚珞珞翻身起来,一双眼睛明亮无比。
“他想施压逼老于将珍馐府拱手相让,不承想到嘴的鸭子被我劫走了。他对我下杀手,既是纾解心中气恼,更重要的原因是,若是背了我这条人命,珍馐府的地皮对他而言,便是手到擒来。”
“说白了,他不过就是贪心不足,想要满春楼在京城独占鳌头,才会对珍馐府如此执着。”
姚珞珞脚步轻盈,像只翩然飞舞的蝴蝶飘到门边,心中已有计划的雏形。
“既如此,我们便送上一招釜底抽薪,当做回礼。”
说完这句,姚珞珞将门一开,呼唤冬青:
“冬青,传晚膳。”
雨花巷众人或许是无权无势、任人拿捏的小可怜。
她姚珞珞可不是。
问询的信件寄回王柱老家,一来一回已经耽搁数天时间,姓陈的一击不中,不知何时还会再下手。而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两家一旦撕破脸,满春楼想要的,恐怕不止是她一人的性命。
如今的珍馐府,徐家的资金支持和老于的上下统筹,缺一不可。
这两个关窍不论哪一个崩溃,对珍馐府都是毁灭性的伤害。
陈老板自然便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所以,时间。
她必须抓紧时间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