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只见周渝光阴鸷的视线倏地射向姚珞珞原本站着的位置,却只看到一个丰腴的美妇。
狭窄的缝隙中,姚珞珞正拼尽全力挣扎。察觉到腰间的手微微松开,她当机立断,瞬间拔下头上的发簪,凭感觉狠狠扎了下去。
黑暗中响起一声闷哼,姚珞珞扭头就跑,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臂,将她困在冰冷的墙壁与温热的胸膛之间。
那声音微微喘息,一呼一吸尽数扑在姚珞珞耳边。
“是我。”
“姜肆!”姚珞珞低声惊呼,语调高昂,心却重重落了回去:“怎么是你?你吓死我了!”
是你吓死我了。
姜珣平复着翻滚的内息,感受到怀中姚珞珞鲜活的存在,第一次有些贪婪地不想放开。
负责盯梢周渝光的影卫一封急信,飞鸽传书,姜珣原以为是案件有了进展。
进展也的确是进展,只是等他看完最后一句,一瞬间血液逆流,仿佛心脏停了半拍。
“周便装出府,无随从,影九追踪,属下留守。”
“另,徐家小姐独身尾随周后,求请计宜。”
周禅正同姜珣议事,低头整理衣摆的功夫,只听桌上的纸页无风自动,再看对面,哪还有姜珣的人影。
周禅茫然地眨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
翻开第二页,记:
六月初二,姜珣无故旷工,欠周老板一顿好酒。
负债人姜珣对此一无所知。
大概是因为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距离姚珞珞如此近过,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姜珣只觉头重脚轻,眼中只剩下姚珞珞一人。
接着是手脚发软,脉搏失序,经年训练出的强大意志力下意识挣扎,试图保持清醒,在理性和感性的撕扯中,姜珣头痛欲裂。
难道这就是情愫的力量?
姜珣终于察觉出不对。
他微微用力,握紧姚珞珞的手臂,强打精神。
“……簪子上沾了什么?”
姚珞珞瞪大眼睛,什么都来不及想,果断道:
“你给的迷药!”
常言道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虽然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足三步,但姜珣身上应该会有解药吧……
姜珣松开姚珞珞的手臂,在已经止血的伤口上重重一按,身体在疼痛的影响下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从怀中掏出解毒丸,一口吞下。
姚珞珞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虚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迷药自然是用来防身,涂在簪子上备用正常得很。突然被人不明不白地拖进窄巷,她奋力反抗,还成功反击,更是对上加对。
……就是没来得及分清敌友。
姚珞珞胡乱想着,突然听到姜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徐小姐,你很厉害。”
姚珞珞眨了眨眼睛。
“今日之事应当怪我,是我行事鲁莽。只是情急之下,权宜之计,还请徐小姐见谅。”
“不不。”姚珞珞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是为了救我,我知道。”
她早已想通其中关窍,定是方才姜珣察觉自己身陷危险,才会有这般举动。
“多谢你,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