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姚珞珞往苏小已显褶皱的手中塞下一块金锭。
苏小立刻满脸堆笑,讨好道:“湘祈小姐言重。宿荷姑姑同我说过,咱们都是为长公主分忧,无碍,无碍的。”
冬青看不惯苏小见钱眼开的样子,站在姚珞珞身后小声嘀咕:
“谁跟你是‘咱们’。”
苏小没听见这句牢骚,将金锭妥帖地揣进怀里,往厢房去了。
冬青报完今天的菜单,去了小厨房。
夕阳西下,姚珞珞坐在窗边,和徐湘祈头脑风暴。
“湘祈,你觉得苏小的话可信吗?”
徐湘祈将今天听到的内容在心中重新捋了一遍,声音迟疑:“有些地方不太对。”
果然不是自己多疑。
徐湘祈继续分析道:“先说苏小说的话。”
“她在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描述自己看到、听到的事情。”
“一般说来,我们要复述某一日的回忆,会最先记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姚珞珞醍醐灌顶。
对,这就是她觉得苏小不自然的地方!
虽然苏小说话时畏畏缩缩,似乎沉浸在当时慌乱紧张的氛围之中,可是她描述出来的画面,却像是一个没有亲身参与的旁观者看到的。
根据她的说法,她当时是被指派候在门外听候差遣。可是在那样焦急的情形之下,真的会有一个宫女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叫去做任何一件事吗?
“还有。”徐湘祈继续道:“按照苏小所说,当时婉妃娘娘从生产到太医无力回天,是从第一天午时刚过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就算陛下当时去参加婚宴,就算有太后坐镇,陛下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有露面。除非他不在意婉妃的死活,可这又与长公主的说辞不相符了。”
“没错。”姚珞珞认同道:“还有一点。”
“苏小的回答都太明确了。”
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苏小明明说自己有些记不清了。但事实上姚珞珞问出的所有问题,她都能没有任何迟疑地迅速回答。
就像是当天发生的事情不时在心中重演一般,每个细节都无比鲜活。
这些疑点累积起来,只能得出一个答案。
苏小在说谎。
“她之所以会说谎的唯一原因,就是她也是当年将徐元婕盗出皇宫的帮凶之一。”
她不会在自己说出过的话中做手脚,因为一旦找到当年同样在场的第三人,她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
那么玄机,就藏在苏小未尽的话语之中。
“让人开口交代自己的秘密。”姚珞珞有些头疼道:“可真不是我的强项。”
姚珞珞最想知道的是,苏小究竟出现在这个计划的哪一个环节?
她会是偷走徐元婕的那个人吗?
“小姐。”冬青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探头进来。
“子时了,您要休息了吗?”
冬青……
“对了!”姚珞珞双手合十,兴奋道:“我有个办法,兴许能从苏小口中撬出些别的东西。”
她笑得不怀好意,“不过湘祈,需要你牺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