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鸢吃惊:
“这是怎么了?”
伸手便要将姚珞珞扶起。
“殿下恕罪。”姚珞珞一字一顿道:“湘祈此行前来,赴宴是假,求见殿下是真。”
公上鸢尚且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看姚珞珞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
针脚平平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待公上鸢看清姚珞珞呈上来的玉扣,只觉头重脚轻,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她踉跄后退两步,像是才反应过来,又冲上前,一把握住姚珞珞捧着玉扣的手。
姚珞珞感觉到,公上鸢的手正控制不住地颤抖。
公上鸢将玉扣拿起,指尖摩挲着看了又看,心中已经确定无疑。
她方才止住的眼泪卷土重来,视线模糊又清晰,大颗大颗的眼泪接连砸在姚珞珞的衣摆。
“梦儿,是梦儿的孩子……”
公上鸢口中不住呢喃,这才知道人在极度的欢喜之时,除了落泪,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几经哽咽,公上鸢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梦儿的孩子,在哪?”
虞夫人坐在一众贵妇之间,聊起小辈中值得相看的青年才俊。
“许大人家的儿子今年刚过十七,相貌是一等一的好,我家女儿喜欢得很。”
“那许辰瑜整日不学无术,招猫逗狗的,你竟也敢把女儿嫁给他?你家素素平日里不是疼得眼珠子似的,不怕日后成亲许家小子辜负她?”
“怕什么?”说话的妇人是老太师独女,嫁了个闲散王爷,只得了许茹素这一个女儿。
“以我家素素的门第,真要嫁过去,乃是低嫁,定能将许家小子拿捏得死死的。”许夫人得意道:“嫁女便当低嫁,娶妻才应攀高。左右我家素素也没个需她帮扶的兄弟,便顺从她的心思,挑个喜欢的。”
她转过头来看向虞夫人,似是想得到她的附和:“阿虞,你说是不是?”
聊起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虞夫人难得放松心情。
“姐姐说得没错,我心中也是如此计较。”
先前与许夫人搭话的妇人闻言看过来,恍然道:“镇国公家的好几个姑娘也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怎么一场喜事也没见到?”
虞夫人笑笑,“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也想学着许家姐姐一般,只等孩子们挑个合心意的。”
这句话奉承取悦了许夫人。她满意道:“还是阿虞疼惜子女,不愧是国公爷看中的夫人。”
这句话说得冒犯,但虞夫人习以为常。
按说镇国公夫人的地位在一众官家命妇之中,也该是一等一的存在。奈何虞夫人的出身摆在那里,这些贵妇哪一个不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培养出来的女子,如今要对着一个奴婢低头奉承,却又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左右牵扯之下,虞夫人便成了如此不尴不尬的位置。
也是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才在这个圈子中挣出一席之地。
这些言语上的冒犯对虞夫人而言宛如过眼云烟,她嘴上仍笑意得体地敷衍着,视线则看向场中一个捧着书卷的少年。
这孩子看着沉稳,兴许能将徐苓芷的无法无天中和一二。
她正盘算着要不要寻个日子安排芷儿与之相看一番,却见徐苓芷神情恍惚地走来。
虞夫人太过了解徐苓芷的脾性,看她这样,便知道定是又闯了祸。
她避开人群迎了上去。
“芷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