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虫屎!刚才那兔崽子看到我们了,万一他撞上搜查的条子乱说些什么,大家都玩完!”
“行了,抱怨有什么用!黑市应该就在附近,赶紧认路。只要我们速度够快,躲进去后他们不一定抓得到我们。”
“你傻吗?你觉得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条子想不到?说不准他们已经派虫守在那边,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艹!那你说怎么办?货物没拿到就算了,还被那两个蠢货出卖。居然乱做记号害我们差点被抓,等我回去一定要向那些藏在黑市里的该死废物虫讨说法!”
“当初我就说和黑市那些蠢货合作不安全,活得那么憋屈,还不如继续当星盗算了!”
“你这虫屎,想再被军雌通缉追捕就张着个嘴再喊大声点!该死!禁区周边的辐射干扰范围太大,探测仪不起作用!不管了,随便选个方向跑了再说。”
……
骂声越来越远,九游屏息听着愤怒的余音就暗自吸口气,心说原来这群虫是星盗,难怪心狠手辣,连只虫崽都不放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地图上看到几只虫停顿几分钟后忽然飞速拐道窜入某处密林就开始像无头苍蝇似的蠢兮兮地绕来绕去,像是迷路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返回来。
他悄悄地松口气,暗道得赶紧飞回军部驻地才算真正的安全,正想示意阿尔小心点从山洞里爬出来,扭头却见阿尔正安安静静地伏在旁边一动不动。
他顿时感到心里一惊,立刻凑过去抬蹄轻碰阿尔的肩背却摸到抹濡湿感。
几乎下意识地,他马上抖着腿收回蹄子就见上面沾着艳红的血迹,压抑的呼吸瞬间紊乱起来。
当他看清阿尔肩背处被划开的布料和血肉模糊的伤口,大脑忽然被一片空白占据。
他无意识地原地转了转,然后一低头被脖子上挂着的袋子卡一下,看到挂着的东西才勉强回过神,连忙把旧衣掏出来。
他现在很庆幸自己抠门没扔掉这套衣服,反而在观景时见有阳光且风大拿出来晾晒。
现在衣服虽然有些凉,但基本上已经干了。
他快速叼起旧衣,艰难地给阿尔包扎好伤口就瘫在一边,忍不住回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伤到阿尔的,但他完全想不起来。
因为将大多注意力都放在逃亡上,即便很小心地避开可能伤到阿尔的地方,他还是疏忽了。
甚至在进山洞后,他也被里头原有的浓重腥臭味欺骗,没第一时间注意到阿尔的不对劲。
可能是这几天本就受尽折腾惊吓,且前后情绪起伏过大,现下又受伤,阿尔已经发起烧,迷迷糊糊地趴在地上喃喃起来。
“安静……逃……回家……一起……”
九游看着阿尔凄惨的小模样,差点嗷一声哭出来。
但他还记得外面有危险,就堪堪保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开始思考要如何度过危机。
阿尔只是个体质不过亚雌虫的雌虫幼崽,多等会就多一分受感染危及生命的可能,所以一直在这等到那些虫逃走再返回军部驻地并不现实。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跳出去给那群蠢东西指路。
按他们的态度来看,九游一冒头就要吃子弹。
左思右想,还是驮着阿尔偷偷飞回去为最佳的选择。
可希望往往伴随着风险。
那些星盗所在的位置距离这边并不算特别远,就隔着条河。万一他就是那么倒霉带着阿尔撞上迷路返回的星盗,到时候很可能死得更快。
九游扒着洞口越想越觉得头痛。
但祸不单行,当他压着焦躁地回头看向阿尔时,他就忽然感觉到股混乱的精神力波动从阿尔身上扩散开来。
或许是察觉到主虫濒临危险,钻出来的精神力迅速迸发出暴虐的浪潮,开始无差别地攻向阿尔周围的一切生物。
放出精神力裹着彼此的九游首当其冲。
他直接被精神力余波轰出山洞,连滚好几圈才撞在大树下勉强止住后退。
挣扎了好一会,他才费劲地一改四脚朝天的姿势跳起来。
靠在树边,他怀着不好的预感点开地图,果然看到地图上那群星盗忽然像是找到指明灯一般,迅速往这边返回。
他心里不由地骂了声爹。
好在军部驻地那些军雌也察觉到幼虫散发着求救信息的精神力波动,也正赶往这边。
而且因为自己的精神力承受了大部分攻击,山洞还好好的,没坍塌伤到阿尔。
……也不算太糟。
看着军雌比星盗远许多的距离,九游咽下喉间的腥味,苦中作乐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