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六笑不出来,默默的拿起扫把打扫院子,“肯定是他们回来过,把家里能拿的,有用的,都拿走了,拿就拿吧!也不把门锁好,这房子我爹娘留下的老宅,没人住的话,过两年肯定就要塌了。”
郭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也不容易,不过没事,等将来你发达了,再回来把老房子推倒,重新盖一个小洋楼就是了。”
郑小六低着头,抽了抽鼻子,“嗯!我肯定要好好干。”
“哟!怎么还哭上了?我听团长说,你要当兵是吧?那你可得好好练一下你这小体格,男子汉,这么瘦弱可不行!”
有郭阳在旁边插科打诨,郑小六郁闷的心情好多了。
本来他还打算去看看哥哥们,可现在,他只想揍人。
他不想见,却抵不住哥哥嫂子们的热情。
江月把自己原先住的屋子收拾出来,当然了,肯定搬出一堆破烂,她们离开之后,这间屋子就被陆母当成了杂物间,什么都往里搁,恨不得把粪桶也搁里面,好在没搁,要不然那味道,就是收拾出来也不能住人。
赵秋月看看她住的又破又旧又潮的小屋子,再看看大嫂跟婆婆住的大屋,简直都不敢相信,“你婆婆真这么对你的?”
江月正在铺床,闻言就是笑了笑,“我不想背后说她坏话,她是啥样人,你看过就知道了,不过我现在也算摸到脉门了,与其跟她吵的天翻地覆,倒不如臊着她。”
陆母知道有外人来了,心里虽然更不高兴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她抱着崭新的棉被过来了。
“江月啊!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客人睡在这儿,我那边也收拾出来了,住着敞亮……”
“好啊!那我们一家三口晚上就过去睡,娘,这被子是新的吗?那刚好给赵姐铺上,她怀了身子,不好睡硬床。”
“这是盖被,不能当垫被。”陆母抱着被子不松手。
江月硬是从她手里把被子抢了,“啥盖的垫的,不都是用的吗?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回头我们走的时候,这被子给我吧!二嫂不在,大嫂肯定不需要,您老都一把年纪了,不需要盖新被,我家星辰出世之后,您还一床被子都没给她做过呢!就当奶奶疼孙女了!”
陆母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哪是儿媳妇,分明就是讨债鬼。
当着外人的面,要揭她老底吗?
赵秋月憋笑都要憋疯了,只好背过身去,不让她们看见。
江月抱着被子,又一脸天真的问:“娘,鸡杀了吗?一只好像不够,我们人多,要不把另一只也杀了吧?养着还费粮食,万一被人偷了,哭都来不及,你说是吧?”
陆母恨不得把她的笑脸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不能再杀了,总得给家里留个种吧?明年我还想孵小鸡呢!”
“孵小鸡?队里同意让你们养鸡了?”
在搞运动之前,陆家也是养鸡大户,陆母很喜欢养鸡,在后院圈了一块竹林,专门用来养鸡 ,猪也养了好几头,到了年底,村里最热闹的场面就是杀猪。
“兴许明年就可以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锅里炖的鸡。”陆母气冲冲的跑进厨房,陆大嫂刚把老母鸡放进大锅里,正要添水呢!
看见婆婆表情不对,她默默又往里多添了两瓢水。
陆景舟独自去上坟,陆星辰累了,在睡觉。
关杰无事可干,就在村里转悠,然后就看见要里那帮在玩耍的小孩。
“大宝,那是你家来的客人?”有小孩问。
陆大宝扭头看了看衣着干净体面的关杰,忽然起了坏心思,“咱们去跟他玩泥巴!哎!你想不想玩泥炮?”
几个小孩跑到村边的水沟里徒手挖泥。
水沟里的都是淤泥,又黑又臭,不是田里的那种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