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不跟她一般见识,“反正你们都分家了,我也没管你的事, 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
“李奶奶,您等一下。”陆二嫂追出来,“您刚才说宴席的事,江月都交给您了,啥意思?是她把钱给您,您去张罗张菜啥的?”
李奶奶活到这个岁数, 啥人啥心思看不透,“老二家的,我瞧得出来,你跟你婆婆不一样,不过你也不用在这儿试探我,我没拿江月一毛钱,我是瞧着她们娘俩不容易, 咱们都是女人,都是苦着过来的,互相都该体谅一点,你要是愿意,就伸一把手,帮她把席面撑起来,对你没坏处。”
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是真聪明,有的人是假聪明,陆二嫂就是这种人,瞧着挺精明,心肠也不坏,人也好像挺贤惠,啥事都能看透,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一无是处。
陆二嫂揣着心事回到院子,陆母又开始撒火了,“这老太婆是啥意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那空,给她那傻孙子说个媳妇啊!自个儿死了儿子,就想来搅和别人的家事,能的她,老二家的,我警告你,我不去,你也不许去,咱家谁都不准去!”
正好陆大嫂回来,“去哪?”
“老三要办满月酒。”陆二嫂解释。
陆大嫂脸色一变,“啊?她这是想收礼?收多少啊?咱送啥?我现在手头挺紧的,想给大宝做件衣服都没成。”一提到钱,她就心疼,跟要割她肉一样。
陆二嫂道:“大嫂,我怎么记得大宝出生时,老三可是包了十块钱的红包啊!”
陆大嫂白她一眼,“你家小草不也有,也是十块,他倒是不偏。”
这一点,也是最让陆二嫂满意的,而且当初是直接拿给她,没经过婆婆。
陆二嫂道:“所以我得回礼,这席面我得去。”
陆母听她们讨论钱的时候眼角就开始抽抽,再听到二儿媳的话,那是气的头顶冒烟,“你有钱吗?能有多少?有钱不知道孝敬长辈,她又没请你,上赶着巴结,你属狗的吗?”
陆二嫂没理她,反正这席面她肯定要去,谁拦着都不行。
李奶奶也不是挨家挨户的通知,因为这关系到送礼,所以她只是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大声把江月要办满月宴的事,当个新闻来说,有心人会自己琢磨,即便分家了,可是陆老三有出息啊!
看在陆老三的面上,也得去一趟。
李奶奶也重点说了,江月不在乎红包贺礼,就图个热闹,不过这也就听听,村里人自有一套标准。
吴佳惠住的地方,就是村长家隔壁,属于村里的知青点,本来应该住村长家的,可后来不知咋了,她搬了出来,陆队长单独给她弄了一间屋子,也算独门独院。
不过她这会可不在家, 她打算去看杨大壮,这位可是村里她最忠实的追求者,今儿他受了不小的心理创伤,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听见李奶奶说的话,杨母一边搓洗衣服,一边骂道:“生个丫头片子,闹出那么多事,她还好意思四处宣扬,真是有钱烧的,要不是陆景舟,她这会还不知道在哪捡牛粪呢!”
杨槐花脸色也难看的要命,“娘,要不晚上咱去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想泼粪了。
江月说的那些话, 她跑回来之后细想想才明白过来,根本就是江月故意羞辱她的,哪跟哪啊!
她憋了一肚子气,这口气要是不出,她得憋出内伤,实在是太气人了。
杨母能不气吗?
她在村里也算一霸,现在被一个年轻小媳妇贴脸开大,她以后在村里还不得被人笑死。
“这事得了好事计划,不能被她逮到把柄,要不然那死丫头非得咬住了不松口。”
杨槐花听见外面李奶奶的声儿,“娘,要不咱在她办酒席的时候,给她的菜里下点巴豆,让来吃席的人都拉肚子,叫她赔死!”
杨母听见这个主意有点心动, 可还是不行,“吃席的人多,还在大队部,万一事情闹大,也不好。”
杨槐花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娘,你现在可是胆子越来越小了。”
“死丫头说啥呢!你娘啥时候怕过,还不是因为她男人是当兵的,你没瞧见大队长对她百依百顺。”
吴佳惠听到这儿,推开虚掩的门,满脸堆笑的跨过门槛, “婶子,槐花,都忙呢!”
屋里躺着气闷气的杨大壮听见她的声儿,跟个弹簧似的跳起来,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吴知青,你咋来了,槐花,快去端小椅子,娘,咱家蜂蜜还有吗? 快拿出来泡茶啊!”
杨槐花翻着白眼去端凳子,杨母虽有点不喜儿子的舔狗样,可要是儿子能娶到吴佳惠,那也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所以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满,还是客气的站起来,“你俩坐,我去拿蜂蜜。”
杨大壮自豪的道:“”这蜂蜜是我从山上掏来的,为了搞它,我还被叮了满头包,你拿回去尝尝,可甜了。”
吴佳惠对他过份热情很反感,但面上还得装一装,“婶子,你别忙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咱们坐下说说话。”
她拉住杨母,又招呼杨大壮蹲下来,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今儿大壮哥受了委屈,槐花跟婶子也是,江月真是过份, 啥话都敢往外说,丝毫不顾及别人的脸面,我都听不下去。”
杨槐花义愤填膺,“就是,为了一个小地主余孽,跟全村人交恶,你说她是不是不长脑子,还是脑子里塞满了大粪!”
吴佳惠眼神有异,忍着恶心说道:“都没念过书,槐花就比她强多了,可见她骨子里就是那样的人,大壮哥,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杨母阴阴道:“她就是嫁的好,当初要不是我想左了,现在哪有她的事。”
“娘,你说啥?”杨槐花一脸懵。
吴佳惠听出这里头有事,“听婶子的意思,当初是有人要搓和你们两家?”
杨槐花大叫,“娘!”
“哎呀!你叫什么叫,村里的事不都这样,有些就是开开玩笑,有些就是试探,那当初陆家儿子那么多,又穷的只剩两口锅,再说你年纪也小一点,我是没瞧上他们家,也就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