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废弃教学楼,左镇潮几乎快把教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在里面找到除了垃圾以外的东西。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产生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
「把窗户打碎,跳下去试试?我记得教学楼的某个方向就是人工湖泊,会不会就是窗户朝向的这一边?」
她靠近窗边,贴近玻璃,却依旧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窗户像是被贴上黑色的贴纸,别说能否看清底下有没有湖泊,她连城市的灯光与天上的月亮都看不见。
「我劝您还是不要做出这样的豪赌。」兰达姆幽幽地说,「万一下面不是水,跳下去不死也半残。」
左镇潮本来就只是想想。她越过实验教室中的那张大型桌子,蹲下去调查桌底,除了一个铁皮水桶,什么也发现。那水桶动辄发出刺耳的动静,左镇潮害怕引来女鬼,拿起看了一眼就放下了。那里头除了还有一些残留的清水,空无一物。
她刚刚走出教室,就看见秦子焕站在走廊另一边朝她挥了挥手。
他似乎有什么特殊发现,看起来很高兴,手上还拿着一只什么东西。
左镇潮没有看清。她想走近一些,但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寒意突然侵袭全身,刺激得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她看向秦子焕的方向,只感觉那里的空间似乎骤然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刺目的血红色突然出现在楼梯间内!
它来了!
血色的长裙只是短暂地停顿了片刻,就以一种比刚刚要快上不少的速度,朝着秦子焕的方向逼近。
左镇潮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肾上腺素在飞速飙升,心脏疯狂跳动,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到下颌。
她以为秦子焕会朝着她的方向跑。
然而青年却没有,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将手中那个东西狠狠扔向女鬼,毫不犹豫地退回了短走廊内。
女鬼被突然扔过来的东西打得顿了顿。它站在原地,动作迟滞地低下头,去看那个掉落在地面上的物品。
它微微张着惨白的嘴唇,从喉口发出模糊而嘶哑的嚎叫。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凝聚成水滴的血液自发尾滑下。
“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下一秒,一股刺鼻的恶臭伴随凄厉的啸叫声,骤然从女鬼身上爆发开!
血红色的破烂长裙开始无风自动,刺目的红色液体像是沸腾了一样,不停向外汩汩涌出,发出阵阵空气爆裂般的声音,逸散开灼热的白气!
它发怒了?!
秦子焕已经无暇再去顾及女鬼突然暴怒的原因。他此刻正站在卫生间的入口处,手臂上青筋暴起。
那只女鬼要是敢进来,他就跟它同归于尽!
秦子焕很幸运。
女鬼的确没有踏入短走廊。它像是被一扇隐形的门拦住一样,在楼梯间外不停徘徊。
很快,它失去了耐心。
血红色的裙摆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化为根根分明的血色尖刺,缓缓对准不远处的秦子焕——
“卧槽!”秦子焕难以置信地骂了一声,“还能这样?!”
他不停地向后挪动,试图从尖刺的攻击范围中撤离,可小腿却在发软,过度紧张让他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此时——
“喂!”
一声叫喊突然从长走廊深处响起,同时吸引了秦子焕和女鬼的注意。
女鬼的脖子像是生锈的零件,一下一下地拧过来,只有血丝的双眼无声盯着那个方向。
漆黑走廊的尽头,衣着单薄的少女正一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高举自己的手机,播放吵闹聒噪的音乐,竭力将女鬼的视线吸引过去。
显然,她成功了。
女鬼那张肿胀到无法辨认五官的恐怖面庞此时已经因为暴怒而扭曲,它将嘴张到最大,从喉咙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它收起那些毛骨悚然的尖刺,小腿以一种夸张的弧度撇开,嘶吼着向着左镇潮的方向跑来!
左镇潮也被它这突发恶疾的癫状吓了一跳,暗骂一声就拖着自己的残躯往教室里溜。
她在出头之前已经算好了自己的退路——总之先躲到桌子底下,跟这怪绕一波!
生死时速间,兰达姆又在她脑子里叨叨:「请宿主不要将现实当成恐怖游戏来玩。」
左镇潮怒吼:「你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