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公安是一家嘛!何况郭厅长还是我的老领导呢。抓鼹鼠,义不容辞!”
方梅:“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由于事关重大,嫌疑人又很可能就在上海,我会向厅里汇报,建议厅里与你们上海市局组成联合办案组,共同侦办此案。”
第二天上午,方梅接到了上海药物研究所毒性实验室的电话,说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请她速去。
朱青林在礼堂参加大会,方梅张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猫着腰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老朱,结果出来了,我马上要去一趟上海药物所取检测报告。”
朱青林说:“我给你找辆车。”
方梅起身就走:“不用,我坐公共汽车去。”
“哎…哎,要不要钱中兴跟你一道去?”
“嗯,好吧。”
到了药物所,迎接方梅和钱中兴的是位60岁上下、戴着眼镜、满头白发的研究员。看过方梅和钱中兴的介绍信,他彬彬有礼地轻握方梅的手,指了指方梅,又指了指钱中兴,略带诙谐地说:“我姓袁,你姓方,外圆内方是为钱。哈哈哈,袁昌祚,毒性实验室主任。”
方梅和钱中兴都被逗得笑起来,气氛一下变得轻松。
袁昌祚把他们请进办公室,“方副处长……”
“叫我方梅或小方就行。”
“哦,小方同志,你提供的检材经我们室连夜加班检测,在一个紫砂茶杯边沿以及胃溶物、呕吐物残余中均提取到极其微量的毒素残留,这是检测报告。”
“什么毒素?”
“极有可能是蓖麻毒素。”
方梅看了一眼满是英文和化学分子式的检测报告,顺手递给钱中兴:“我看不懂,请钱法医看吧。”
钱中兴接过报告,急切而仔细地看起来。
“喔,钱同志是法医?”袁昌祚打量着钱中兴,“你的英文程度不错嘛。”
钱中兴看到两行关键数据,轻轻舒了口气,简单答道:“我留过学。”
“哦?”袁昌祚愈发感兴趣:“在哪儿留学?学什么专业的?什么时候去的?”
“抗战胜利那年去读的医学博士。”钱中兴显然不愿多谈这个话题,简单而模糊地答了一句。
袁昌祚追问:“在哪个学校?”
“斯坦福”
袁昌祚越发来了兴趣:“斯坦福?导师是谁?”
“ronald sanchez教授”
“哈哈哈……”袁昌祚爆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知道吗?你是我的小师弟,也是我的小师侄。”
钱中兴和方梅都吃惊地看着他。
“ronald sanchez是我同学,也是我在美读书时最好的朋友。嗯,这下简单了,不用我多费口舌了。小钱是ronald 的高徒,他会向你解释这份报告的。”
钱中兴感叹道:“人生真是奇妙啊,没想到能见到老师的好友。师叔,失礼了!”
袁昌祚摆摆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碰到的应该是一起投毒案件,死亡症状应该类似于心肌梗死,很容易被人忽视。这个疑点应该是小师弟你发现的吧?”
钱中兴红着脸没有否认。
方梅在一旁说道:“袁主任没有猜错,是钱博士最先提出这个问题的。但案子未破,还请主任保密。”
袁昌祚收敛起笑容:“那是自然。”
方梅又问:“袁主任对蓖麻毒素了解多少?”
袁昌祚摇摇头认真地说:“这不是我的专业方向,但我知道蓖麻毒素的作用原理,它是存在于蓖麻籽中的植物蛋白,摄入后能对人体的肝、肾等器官造成实质伤害,并能溶解和凝集红细胞,麻痹心血管和中枢神经。它的毒性很强,远胜于大家熟知的氰化钾,区区几克蓖麻毒素便可毒死上百成年人!不是专业的机构很难掌握它的提纯和应用技术。我们所的技术和设备在国内都是一流的,但你们提供的检材里毒性物质残留极其微量,检测时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本着负责的精神,检测报告上只是实事求是写了检测结论,建议你们再找国内的一流机构再做一次复检。”
“国内还有哪家机构拥有专业技术和设备呢?”
“北京医药研究所或者……或者军队的有关研究机构。”
“好的,十分感谢!”
方梅和钱中兴一脸兴奋地赶回市公安局,初步检测结果已足够证明他们的怀疑和推测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