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可曾与将军说了些什么?”
褚越摇摇头。
“倒是崔泮将在下藏进那水塘后,曾与那女子短暂交谈。崔泮问她,真的不能助他逃脱么?那女子的语气十分轻蔑,说若他连这里也逃不出去,不过是个废物,她不屑施救。”
他想了想,接着道:“在下觉得那女子并非诚心要就崔泮,更像是在考验他。”
孙微心头有一丝预感,那女子兴许与兵变无关,并不是王磡的人,那她又是谁的人?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线索么?”孙微问。
褚越无奈道:“没了,那时已经天黑,在下又动弹不得,无法接近那女子。那女子也十分谨慎,不曾主动露面。在下几乎以为她已经走了,但她偶尔在暗处发出响动,似乎在等着瞧后头的事情。”
“不过,”褚越说,“那女子既然与我等交了手,兴许会留下下蛛丝马迹。不知世子可勘察过了?”
目光都落到了司马隽身上,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放在了案上。
孙微对此物也很是好奇,正要伸手,忽而发觉司马隽正看着自己。
目光相对,手即刻抽了回来。
褚越也看着那道,思索片刻,道:“此物,须得让营中熟知兵器的人来查验。到时,它来历如何,说不定一下便水落石初。”
“褚将军说的是。”孙微颔首,说罢,站起身来。
“将军既然无恙,妾便也安心了,就此告辞。”
褚越忙要起身相送,孙微谢道:“将军还须静养,歇息便是。”
她说罢,飘然离去。
褚越望着孙微的背影,忽而转头看司马隽。
只见他也看着那边,发觉褚越看着自己,收回目光。
“这位王妃,真乃落落大方。”褚越感慨道,“多好的继母,世子认个错不好么?”
司马隽将那小刀收起,问:“我杀刺客天经地义,错在何处?”
“世子杀刺客是天经地义,那王妃担心世子就是别有用心么?还被世子说成鬼哭狼嚎。人家一个女子,一心一意担心世子,世子却这般的不领情。我若在场,只怕也要骂两句。”
“我用不着别人担心。”司马隽不屑道,说罢,却又瞥褚越一眼,“你觉得她是真担心我么?”
“怎么不是。”褚越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我就在边上看着,王妃那时恨不得跳下水去寻世子。我以为,说世子是王妃的亲生儿子也不为过。”
司马隽顿时阴沉了脸。
“我说的过了些。”褚越即刻赔笑道,“可是我觉得,王妃果真将世子当成家人。世子疑心也好歹有个限度,难道非要人家把心掏出来给世子瞧么?不至于。”
司马隽不答话。
照他的性子,绝不会将一个可疑的人放在身边。可诚如褚越所言,孙微确实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自己,他也在自问,究竟要如何才相信。
他决定再等等,等派去苍梧的人回来。若那边有证据证明这女子确实是鲁氏,他便不再起疑。
褚越看他似乎听进去了,于是劝道:“好歹是世子说话重了,找个时机给人赔个不是吧?”
司马隽不置可否,只道:“太子稍后要亲自过来,想必要问你的话。你先歇息一会儿,等太子来了,我再叫你。”
外头邓廉来回话,说去追崔泮的人回来了。
司马隽闻言,即刻往外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