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裕愣愣地看着他,她从没想过他会因为这件事发如此重誓。
她知道在古人心里,发誓是最为慎重的一件事,因为他们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轻易都不会发誓。
可刚刚叶淮川却一字一句说得是那样清楚,那样明白,将他的所有,全都押在了上面。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唐雪裕的心里,是那样的沉重。
她意识到叶淮川对待此事是这般的慎重和认真,这种认知,让她震撼,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书中的叶淮川,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眼前之人,却变了呢。
叶淮川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饱含着无限的眷恋:“阿雪,我是真的不想同你和离。”
他握的力度很松,她明明一下就能挣开,但却又觉得她怎么也挣不开。
这是他第二次同她说这件事了,若说上一次她还可以假装鸵鸟,这一次她就再也做不到将他的心意,放置在一旁。
眼前之人目光是那般坚定,将她的心虚、将她的犹豫、将她的畏葸不前,照得是那样的无所遁形。
“我……”
唐雪裕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如此直白赤诚的心意面前,她说不出那些假话。
叶淮川仿佛也没有很期待她的回答,他像是只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阿雪,明明我就在你面前,但我却经常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你眼中看到的不是我,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
他的手似乎下意识地握紧了她,想要确认些什么一样。
唐雪裕怔怔地看着他,她突然意识到叶淮川说得并没有错。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明明他日日夜夜就在她身边,一如往日地对她好,对她无微不至。
但她却总是在意书中所写的以后,总是因为那些以后,不愿相信眼前的真实。
叶淮川自嘲般地叹了口气:“阿雪,你便当方才只是我在说胡话罢。
从前我也喜欢走一步看十步,但自从意识到你,意识到你随时都可能离开,我就发现只要你还在我眼前,这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他眼中那抹若有若无的光,像是冬日落在梅花上的雪,压在花蕊上,一点一点地渗了进去。
唐雪裕牵动了下嘴角,终是望着他开口:“你说得对,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叶淮川反倒因她的这番动作而感到意外,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他方才那一番话说出口,只是想将他心中的想法告诉她而已,他从未想过她会改变什么,他也不需要她改变什么。
他虽不知道她到底在逃避何物,但他愿意等,也不觉得难捱,只要她不离开。
但如今她竟愿意开口同他说,他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叶淮川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等她开口,生怕吓到她,让她又缩了回去。
唐雪裕在他那炙灼的目光下,终是开了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