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听完李雪儿的分析,沉吟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
李雪儿不明所以。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哎,不是我危言耸听,朱军的父母是有这个能耐的。”
张爱菊听了李雪儿的话,也觉得后怕。
她也终于明白,怪不得最近朱军这小子看起来这么横,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父母要官复原职了。
一想到,张亮辛辛苦苦开的厂子,要被整,张爱菊多少就心疼。
这段时间,张亮起早贪黑地东奔西跑,她这个做姐姐的,都看在眼里。
而且,张亮现在投进去的钱,还没有开始回本。
现在要是被关闭了,张亮肯定会损失不少钱。
想到这儿,张爱菊担忧地看向张亮,“你别笑了,李雪儿提醒得没错,你快想想该怎么办?”
望着眼前这两个担心自己的女人,张亮收敛了笑容。
“朱军要搞我,最多不就是个经济犯罪而已。说我搞私有经济、资本主义。你们放心,这点儿我已经想到了。现在我的服装厂,是挂靠在村委会的,是集体经济。朱军想要从这个方面搞垮我,没戏。”
听到张亮这么说,张爱菊、李雪儿多多少少是松了一口气。
张爱菊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
她握住了李雪儿的手,无比诚恳地说:“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已经把你当做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连累的话。”
张爱菊这番话,让李雪儿眼眶发红。
她慎重地点点头,仿佛也做了最后的决心。
“姐,明天我和张亮就去领证。领了证,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张爱菊眼中含着泪花,“哎,好。”
晚上,听到明天张亮和李雪儿要去领证的事情,张老爷子、张大忠夫妇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
在那个年代,20多岁也应该成家了。
张亮成家了,他们也会放心不少。
不过提到后天才办酒席,张大众忠有些纳闷。
“既然明天是领证的日子,为什么不一起办了?”
李雪儿低下头,不敢说话。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和未来的公公婆婆说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厉害的母亲。
张亮反应快,笑着说:“爸,我找大师算过了,明天适合领证,而后天适合摆宴席。”
在岭南,娶妻婚嫁、动土建房、开业等,都会找所谓的大师算一卦。
大师说,哪天吉利,他们就在哪天办。
这是上千年来,形成的风俗。
张大忠年少时,经历过严打地主的年代,没读多少书,所以,很信这一套。
一听到张亮说,已经找大师算过了,便也不再有异议。
李雪儿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翌日一大早,张亮换上了崭新的中山装,而李雪儿也换上了大红色的白色斑点衬衫,两人在院子里碰头,便一起整整齐齐地出了门。
七月份的天空,万里无云,蓝天白云,甚至让人惬意。
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员刚刚上班。
一见到他们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不禁打趣。
“这么着急啊,稍等片刻啊,我们这就给你办。”
李雪儿被工作人员这么一打趣,不禁红了脸。
张亮上辈子早就练就了一副厚脸皮。
当即拉着李雪儿的手,走进了民政局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