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争执的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略带心虚的看了沈星楼一眼，但又瞪着眼睛，似乎坚信自己没说错话。
对于有人的质疑，沈星楼虽说理解，但心里总是觉得别扭。
毕竟若无大舅舅送来的信，这些人只能等西戎人杀到眼前了，才做反应。
可到底也是没说什么，只是捂了捂身上的褂子。
而吴岳的眼神瞬间低沉下来，冷冷的瞧了众人一眼后，才悠悠说道。
“如今叫你们过来只是商议对策，若你们不相信我大哥，皆都当无事人，各自回家温酒去！”
这话左右朝着都是得罪人的，村长也只能愤愤瞪了说话人一眼，
又讨好的笑了笑，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窝在椅子里，眼神中全是复杂。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谁知道西戎人会不会加快速度。”
“朝廷一直在退让，我也曾听闻过，前线的物资一直跟不上。”
这本是村长吃酒时听到的闲话，原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又看着吴非的来信，脑子里自然也将这件事情联想。
这么一思考便是瞬间都停不下来，整个人仿佛像是老了几岁一般。
见村长竟然还有这种消息，沈星楼倒也是有些意外的。
而几位胆小的，对于吴非的信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今年的难民确实是多一点，咱们早走也能早点做打算。”
“人家可是有高头大马，咱们呢，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咱们才要拼死一战，难不成全都做逃兵？”
“咱们应该信朝廷信咱们的将士，而不是一味的逃跑。”
“你若是相信那便你自己一个人留着，连累你婆娘，你家娃做什么，他们也得是活呀。”
瞧这两拨人越吵越凶，村长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双手捏成拳头，用力的锤桌子，见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后，才黑着一张脸下决定。
“若是你们这么吵，这战事就能停，那还何苦去浪费那么多的人命！”
“什么都不说，孩子和女人趁早做准备，到时候就立刻走。”
“若是还有人留下来，我也不反对，可出了事情却也别来找我！”
村长平日里也是个极好说话的，如今却被气成这副模样，村民们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愿意，气氛一瞬间便是僵持在一起。
而沈星楼的脑袋瓜已经是想好了一切，他们就算是逃命，也不可能去往一处。
况且谁也没有那个资格去用道德命令别人留下整个人缩在一起，用手拽了拽村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若是想留下的留下来便是，为何要如此强迫？”
这话一出，人群中倒是有些沉默，如今事情一大，脑子一乱。
倒也是忘记，腿长在他们身上，这走不走不也是自己的一句话。
村长也一脸尴尬，拍了拍自己额头站起身来后，抖了抖衣兜里的灰土。
“你们也都听好了，这想走要留的，全凭你们。”
“若是想走的尽快便离开，要留下的我字也不多劝，大家一切保重。”
众人在离开村长家里时，都是抹着眼泪的。
这两种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是揪心，外面情况那么乱。
谁都不想被弃家园，可如果不走，就只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