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子,若只是传言有用,买的人就会将信将疑。
但若它真的“有用”,还是亲眼所见,那什么理论,逻辑就会被抛在脑后。
并不是谁都能看出其中的真谛的。
就算最后,服药之人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她们也只会怪自己“不小心”,“没用”,而不会怀疑到药方上。
“几两臭银子真的如此重要吗?”凌老头也不由发出感叹,“还好,那丫头停药几时,不然身子骨都被毁了。”
能不能再怀孕是其次,就怕用药太多,伤身。
“凌老,或许她们不仅仅是为了银子。我怀疑,是有人借着大家求子心切,找人试药。”
“试药?谁?”凌老头见过很多肮脏的事,金蝉一说,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药方是宫中传出来的。那个卖药方的小太监早就死了。”
“凌老,您说这药方经过改良,能不能让人呈假孕之象,又不伤母体呢。”
金蝉还是想不通,何妃有那魄力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这……”凌老头闻言,又把药方拿起来端详,最终还是摇头道,“至少现在的药方是不可能的。我弄了大半辈子的药草,从未接触过那样的方子。”
金蝉了然,凌老性子看着古怪,脾气一上来,这不医那不医的,但只要他接手的病患,都是全力以赴。
从未想过去害人,未想过弄虚作假的事,更没想到把人当试验品,自然不擅长这些。
“这事很急?”
金蝉点头:“宫里何妃怀孕了。就在表哥拿到何家罪证之时。太巧了。”
而且这种巧合是两次。
“若有机会替她把把脉,自然就清楚了。”
“……”金蝉皱眉,“这,太难了吧。”
别说她现在怀有身孕,是最金尊玉贵的时候,就算是平日,他们也没办法把凌老运进宫去,更没有办法把何妃弄出来。
就算成了又能怎么样,要真能成,那可是杀头的罪。
他们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家还不得笑哈哈站在一旁看戏,看皇帝怎么收拾他们。
“太冒险了。”金蝉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凌老却道:“也没有什么冒险的。你不是县主吗?我进不去,你还进不去。到时候找个借口,替她把把脉不就好了?”
“我……”金蝉愣了一愣,赶紧摇头,“我不行的。万一看错了,那不是害了大家吗?”
何家正愁抓不住林时安的把柄呢,只要她敢动龙胎,何家一定会牵扯到林时安身上,到时候有了这个突破口,就可以喊冤,绞尽脑汁将自己摘出来。
现如今就是。
皇帝犹豫了几日,并没有让林时安动手拿人,而是命骁林卫统领卫尚荣督办此案,林时安反倒被支使出京,去查个不大不小的案子。
还好,他也听了林时安的建议,并没有在气头上,将所有涉案人员都下狱,而是命卫尚荣拿了孙茂源,谢瑜,戴元几人,先来个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到现在为止,孙茂源招了几人,却没有何家。
看来,何妃有孕这事,也不仅仅是想借机找皇上求情,或许也是想告诉孙茂源,有些事说了也没用,还不如卖何家一个人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孙家族人还能翻身。
“你对自己就如此没有信心。”凌老顿了顿,又道,“确实,纸上谈兵草率了些。若能多看几个这样的脉案,会更有把握。”
“多看几个吗?”金蝉皱了皱眉,“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