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变,还是那个林时安,善弄机巧,精于算计,自己怎么会以为,他会因为那些旧事对京卫恨之入骨呢。
他早忘了,或者根本不在意。
杨烁就郁闷了,原先还有楚县令和他一起挨骂,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楚适康和林时安相谈甚欢,就剩下自己了。
而且他本以为林时安是眼高于顶,恃才傲物之人,对他有几分不屑。
没想到林时安只是做戏,还有时时自省的觉悟,怎么不令他惭愧,先前那种种腹诽犹如小丑一般。
林时安并没有管杨烁,和楚县令随意攀谈着,楚县令见他时不时看向金蝉,笑道:“你们兄妹二人也多时不见,也别拘谨,我这就去命人备下酒席,替林大人接风洗尘,也好替金姑娘去去晦气。”
林时安哪有时间和一群大老爷们吃饭,金蝉自从见了他没有惊喜,只有冷漠,这令他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苦涩。
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金蝉倾诉衷肠。
林时安推辞道:“楚大人,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实不敢再耽搁。说起来,这事还得大人在一旁做个见证。大人若有空,就和我一起跑一趟。”
既是京中要事,又需要他在场,他哪里敢推辞,本就穿着官服,也不用收拾了,命人准备车马即刻出发。
“杨大人无事,也一起去瞧瞧吧。”林时安笑道。
杨烁总觉得林时安的笑带着几分算计,但他又想不出理由拒绝。
一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小阳村,可比郑文轩回村热闹多了。
林时安弃马乘车,钻进车厢中。
“金蝉,你怎么了?” 他一把抱住金蝉,不管她的挣扎。
“放开我~”
“不放~”林时安紧紧搂着她,“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恼我。”
“是怪我来迟了吗?”
“是怪我没给你捎信?还是怪我没早早派人接你。”
此时的他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哪里还有先前的沉稳持重。
“金蝉,你可以怨我,但别不理我。你不知道,这一路有多惊险,我差点把赵恭弄丢了。”
“赵恭要死了,我所安排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进了京后,我被安排进宫,哪里也不能去。被整整关了半个月,皇帝才见了我。问我家中有几口人,问我是怎么遇到赵恭的。”
“他不去查谁把赵恭放出宫,不去查谁想杀他宝贝儿子,却抓着我不放,你说可笑不可笑。”
金蝉听着他的话,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替他委屈。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皇帝怎么能这样?赵恭呢?你救了他,他就不管了?”
“管,他管的。”林时安心痛的替她抹去眼泪,“他有日日来看我,就是待在宫中,太过无聊。还有,我很想你。”
金蝉闻言,就要恼,林时安赶紧道:“他这次学乖了,也不再远着皇帝,日日跑到勤政殿去闹,撒泼打滚。”
金蝉想起他那模样,抹泪笑道:“后来呢?”
“后来,皇帝命我派人将母亲接进京,又给我赏了宅子,问我想要什么?我又在宫中待了大半月,才出的宫。”
他没说的是,有赵恭求情,皇帝还是不信他,竟时不时借着各种名义召见他。
说起来,林时安是有几分心虚的,还好,他不是第一次奉承那个看似尊贵的帝皇。
林时安故技重施,一篇策论手到擒来,将皇帝哄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想为他破例,为他加恩科。
林时安拒绝了,理由冠冕堂皇,私心里是不想再陪着皇帝折腾。
伴君如伴虎,他不想没事就被召进宫,听皇帝那些长篇大论。
“表妹,和我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