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没有她们以为的那么脆弱,郑文轩之与她不过是一只臭虫,哪里会不好意思提。
“在郑家日日忙得晕头转向的,哪里有时间认字。”金蝉道,“他家的书多不多我不知道,他的东西宝贝着呢,又不许我碰。”
金蝉可不想别人把她会认字的事归到郑文轩头上,解释道:“这识药辨药也得会认字,不然就弄错了。爹爹小时候就教过我,我脑子好,也就记下了。”
“金蝉真厉害。”看着二人羡慕的眼光,金蝉不由有些意动。
自己光嘴上说着支持女儿家认字有什么用,还不如做着实际的。
她笑道:“其实认字也不难,最重要是坚持,积少成多。”
“我们也不准备考状元,随便学些,不当睁眼瞎就行。”
说着,她把二人引到院子中,寻了根粗点的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严桂,严春。”
“刚你们挑的草药叫麻叶,治肺热,尿血,这样写。”金蝉一笔一划比划着,写了又擦,最后鼓励二人试试。
严春有些不好意思,严桂却大大方方的接着树枝,画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今日起,我严桂也是识字的人,看以后谁敢说我大字不识一个。”
金蝉闻言捂嘴笑。
她喜欢严桂这样的性子,人只有自立自强,才能求得一线生机,这也是她出了小阳村才懂的道理。
当年她曾想过,或许离了郑家才是她人生的开始。
不然一辈子给郑家做牛做马,被人嫌弃又打又骂,才是真的白活了。
“金蝉,明日我还来,你还教我认字吗?”严桂小心询问。
“教,你天天来,我天天教。”金蝉保证道。
严春歪头笑道:“余娟也想学字呢,金蝉你教吗?”
“教,都教。”
严春笑着拍手:“那我回去就告诉她。今天回去,我就要去小虎家笑他大字不识一个。等我们学会了,也叫你夫子,怎么样。”
金蝉想教她们认字,可不敢自称夫子,不然被村里那些老古董知道了,非打上门不可。
严春一回家,就在院中给爹娘展示了自己的学习成果。
严母笑到合不拢嘴:“金蝉真是活菩萨。对了,她说束脩的事了吗?”
“什么是是束脩?”严春不懂。
“你这孩子,就是钱呀。人家教你费时费力的,不得给点孝敬吗?”
村里请了夫子,让各家把小子的名报上去,也是要交孝敬的。
只是比去那镇上的学堂便宜许多,严家勒了勒裤腰带,将三个小子的名字都报了上去。
“没有呀,金蝉没提,她还给了我铜板呢。”金春手心一摊,三个铜板。
今日找两人帮忙,金蝉也不让人白干,给了甜嘴,还付了钱。
这些钱请个壮劳力确实少了,但小姑娘家能自己赚钱,比什么都开心。
“你呀,真不懂事。金蝉金蝉的,人家对你这么好,一声姐也不喊。”
“金蝉说这样自在。”
“……”严嫂子不好意思,回厨房忙活起来,又弄了两个饼子给金蝉送去,这是她家仅剩的白面了。
第二日,金蝉家又多了两位姑娘,还多了个严婶子。
“你叔上山了,我在家也无事,就过来帮帮忙。你看你这,突然多了这么多药,累得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