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是防着伤口溃烂,至于断腿的事,她不是不能治,是不想治。
清洗完伤口,金蝉才提醒道:“这断了的腿得重新接上。”
“今日就这样。明日一早你们去镇上,请个厉害的接骨大夫回来瞧瞧,千万别想着省银子,不然以后就真瘸了。”
“啊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金蝉一说完,郑嫂子就开始哭,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也不知道是心疼银子,还是心疼郑三祖。
金蝉却不同情她,她们想着算计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可怜呢。
村长见郑三祖呲牙咧嘴的模样,既恨他的算计,又有几分同情他:“金蝉,你既会用药,要不就试试看能不能把他腿接上。这样忍一夜,我怕他受不住。”
“是呀,金蝉你看看……”屋中的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金蝉笑道:“这接骨可不是儿戏,一个不好接错,这腿就废了。我敢赌,郑三哥敢赌吗?”
“我……”郑三祖有几分犹豫。
金蝉又道:“你可想好了,这万一接错了,日后找最好的大夫,也只能把长好的骨头打断再重接。那种痛可不是现在可以比的。”
郑三祖光听金蝉的描述,都觉得全身发颤:“不用了,我们还是去镇上找大夫吧。”
郑嫂子心疼银子,此时也不敢再抠搜了:“对对对,明日一早我们就去镇上请大夫。”
“这就对了。”金蝉笑了笑,跟着村长出了郑家。
村长见她丝毫没提银子的事,不由想起金老爹在世时也是如此,给村人瞧病都是看缘分收钱,有时候还得倒贴些。
他心中难免愧疚:“金蝉,郑三祖做事不地道,这次摔断腿,就算给他一个教训了。”
“嗯。”金蝉轻声应道。
今夜,他会疼痛难耐,辗转反侧,确实是个不错的教训。
“你爹真给你托梦了吗?”村长又道,先前金蝉的手法娴熟,说起病理也是头头是道,和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看着金蝉长大的,他们都要怀疑金蝉是被人掉了包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城里回来,还是从离了郑家开始的呢?
“是呀,爹爹给我托梦了。他说他很好,让我也好好的。”金蝉笑着。
月夜的银晖洒在她身上,她眼神坚定而清澈,令村长有一丝恍神,此时的她就像脱了壳的银蝉一般,干净,纯粹,耀眼。
“那就好,那就好。”村长咂吧着嘴,重复着这几个字。
郑三祖抱着腿,疼了整整一夜。
天还未大亮,郑家族人就跑到镇上请来大夫。
大夫看着郑三祖的伤,诧异地问道:“你这腿伤是不是处理过了?”
“是。”郑三祖犹豫一瞬,问道,“大夫,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大夫翻看他的伤口,“处理得很好。”
随即他又疑惑道:“既然昨夜就请了大夫,怎么不把腿一起接上,白疼了一晚。”
看郑三祖的模样,这一夜折腾得够呛,就算那人不会接骨也该开几味药给他镇镇痛才对。
同行是冤家,但同行也忌讳说人闲话,大夫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猜测肯定是这家人有问题,把人得罪了才给他点苦头吃吃。
“你们先去镇上抓药,吃下去,再动手,不然我怕你受不了。”
“呃。”郑家一阵折腾。
和他们一起折腾的还有昨日拦路的两个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