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耸耸肩道,“他的义子朱逑,被我抓住把柄拿下,他身为义父很是不满。”
“但是,我身后有陛下撑腰,加之祝淮王给他送去一封手信,所以他也不敢为自己的义子求情,更不敢公然恐吓我。”
“所以只能用这种含沙射影的方式警告我,让我将那朱逑从轻发落。”
“如若不然的话,我便等于与他宁王殿下结下梁子,日后定会遭到他的报复。”
苏静昕顿时面露愤然,“宁王殿下好生大胆!”
“老爷是为陛下办事,宁王殿下怎敢恐吓老爷?”
“老爷,不妨将此事告知陛下,请陛下为您做主!”
“不必了。”
苏言摆了摆手,淡笑道,“陛下国务繁忙,日理万机,每日光是操劳政务就已经够疲惫,这点小事何必惊扰她?”
“只要你老爷我,行得端,做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宁王即便恨我恨得咬碎槽牙,也休想攻讦诬陷我!”
……
苏言忙碌了一天,颇为疲惫,吃过晚饭后便匆匆睡下。
在他睡下之后,苏静昕立刻动身前往皇宫面见云曌。
将朱钦武的那封书信,以及那把插着银元宝的匕首,都带来交给云曌过目。
将宋孝国来府拜访之事,以及苏言对她说的话,全多一五一十如实禀报。
听完肃静的禀报之后,云曌颇为诧异。
愣了许久,才狐疑道,“你确定苏言,是那么说的?”
“千真万确。”
苏静昕点了点头,“苏大人是亲口对我所说,在下转达的一字不差。”
云曌美眸之中,不由划过一丝异彩,“没想到,朕平日对苏言那般刻薄,还时常恐吓要将他净身。”
“他却还对朕如此忠心耿耿,没有半点异心。”
“看来朕从今往后,要更加倚重于苏言,委以他更多权力,将他提拔为首席重臣。”
“此外,还要对他好一点才是……”
……
苏静昕离开皇宫,悄无声息回到府中。
将信件和匕首都放回原处,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待到苏静昕的房门关上后,苏言才不紧不慢从暗处走出来。
看着苏静昕的房间熄灯,苏言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大半夜还帮我传话,真是辛苦了。”
“如此一来,想来今后,我的日子就能稍稍好过一点了。”
除了派宋孝国来敲打一番之外,朱钦武便没有对朱逑之案多加过问。
显然是祝天雄的那封书信,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没有朱钦武的阻力,苏言心无旁骛,全心全意率领苍云卫审讯逼供。
短短五天光景,便将所有涉案人等的嘴巴都统统撬开。
这日傍晚时分,苏言带着所有人的口供,前往皇宫面圣。
“禀陛下,中平侯朱逑走私茶马之案,下官已经查明。”
苏言毕恭毕敬道,“中平侯朱逑已然招供画押,承认违背了朝廷茶马禁令,在京城采购大量岩茶,走私至西域,又从西域购置马匹回京倒卖。”
“自大周建国开元以来,短短半年内,共计走私过十一次,倒卖茶叶多达九万余斤,共赚取赃银四百二十余万两。”
“朱逑的家奴郑大宝、李四等一十六人,都承认参与帮助朱逑走私茶马的活动,并签字画押。”
“除此之外,西凉武督曹泰,开州关守将尹平,汜水关守将吴超,延安府府尹刘卓,渭平关守将王川等一百零三名官员守将,都收受了朱逑的贿赂。”
“贿赂的金额,按照官职高低,从三十万两到百余两不等。”
“这些地方官员和守将,收受了朱逑的贿赂后,便在朱逑经过他们驻地的时候,吩咐手下兵将不准盘查,直接放行。”
“其中一些武将,更是直接派兵为朱逑保驾护航,护着他安然无恙抵达西域。”
“所有涉及此案的人员名单和口供都在这里,请陛下过目!”
看着苏言手中厚厚一沓折子,云曌神情阴沉无比。
接过折子后,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齿道,“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
“前朝大炎,就是因为贪腐成风,贪官遍地,吃空仓廪,刮尽民脂民膏,才致使民怨四起,国破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