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舒拉着苏言来到后院,去了上次二人相识的琴亭。
迫不及待命人取来自己的古琴,专心致志为苏言弹奏。
不知为什么,祝玉舒平日里经常独自抚琴,也会和一些姐妹交流琴曲。
但是,只有在为苏言抚琴的时候,她才最为专注和投入,能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苏言坐在亭旁,认认真真倾听了祝玉舒的这首曲子。
待到一曲终了,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妙哉!”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玉舒姑娘这首琴曲,凄婉亦存欢快,低沉不失悠扬,真可谓世间绝艺!”
听了苏言的赞叹,祝玉舒也不由会心一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她平日里抚琴,也会得到自己那些小姐妹的夸赞。
但是,任何人的夸赞,都不及苏言的赞美。
因为其他人夸她,并不在夸她弹得有多好,而是在夸她淮王之女的身份。
至于自己弹成什么样,人家也根本都不在乎。
但是,苏言的夸奖,却总能夸到点子上,令她发自内心地欢快愉悦。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对于祝玉舒而言,也只有为苏言这般知己抚琴,才是最极致的享受。
说罢,苏言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面色苦涩之色。
祝玉舒微微一怔,关切道,“苏公子,何故叹息?”
“莫不是我方才那首琴曲有什么不对之处,令苏公子不快?”
“不不,玉舒姑娘的琴曲精妙绝伦,没有任何差池。”
苏言急忙摇了摇头,苦涩笑道,“只是……听了玉舒姑娘此曲,令在下不由感慨万千。”
“玉舒姑娘乃侯府千金,每日都可以心无旁骛,抚琴为乐。”
“而在下虽然承蒙陛下错爱,得到一个官位,却还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真可谓,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
“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万般惆怅。”
祝玉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奇道,“莫非苏大人……遇到了缺钱的难处?”
“不错。”
苏言点了点头,苦笑道:“说来惭愧,其实在下只缺三五万两银子。”
“说实话,玉舒小姐,我有生以来,向来视银钱如粪土,从来不将金银当回事。”
“可叹用钱之处,却拿不出这些银两,才明白钱到用时方恨少。”
听闻此话,祝玉舒不假思索,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让苏公子如此惆怅。”
“原来,只是为了区区一些银两?”
“苏大人,你等一下。”
说罢,祝玉舒转身跑回自己的闺房。
不一会,便捧着一只木匣出来。
“苏公子,这些银子你且先拿去用着。”
苏言从祝玉舒手中接过木匣,打开定睛一看。
里面赫然是厚厚一沓银票,每一张面额都是一千两。
约莫有四五十张,便是足足四五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