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瞬间一片沉默。
每一名考生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张卓竟然,称丁保文为老东西?
难道他作为参加恩科的考生,竟然不认识丁半圣吗?
“……小友,你说什么?”
丁保文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会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不等张卓重复,冯少南便冷声帮腔道,“老东西,我刚刚看你主动跑过来,就觉得你不对劲。”
“说,是不是他苏言把你找来当托,让你帮他解围?”
“就是,他苏言出的题,明明就是一堆胡言乱语。”
“你却奉若圭臬一般,对他百般抬举,分明就是收了他的好处!”
“呵,你觉得这种把戏,能骗得过小爷的眼睛?姥姥!”
这些世族子弟,平日里成天混迹于青楼妓馆,吃喝嫖赌,骄奢淫逸,根本没读过几本书。
自然也不清楚,丁保文在天下文人的心目中,是怎样的存在。
刚刚见丁保文前来,他们还以为是自家老爹请来的帮手,给他们帮腔助阵。
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是来帮苏言说话,还将这些他们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考生全部忽悠住。
张卓等人都很清楚,他们必须靠着这些考生的舆论,才能向苏言施压,让朝廷惩办苏言,并让这次院试的成绩作废。
若是没有了考生们相助,单靠他们几个世族,绝不足以让朝廷妥协。
所以此时此刻,对于来破坏他们好事的丁保文,自然是充满了极大的敌意。
“你们怎么能如此信口胡言?”
丁保文满脸气愤,冷声喝道,“苏大人出的这些题目,虽然与前朝大炎的考题截然不同,但在选拔人才的层次上,绝对是有利无弊。”
“诸位学子,你们作为首次参加大周恩科的先驱者,或许本次恩科的成绩不甚理想。”
“但老夫可以保证,只要沿用苏大人革新的题目,大周必定能人才充盈,国力强盛,基业长青。”
“等到本次恩科结束后,天下的私塾和书院都将作出变革,废除那些繁琐无用的经史子集,变成真正教书育人的学府重地。”
“这对于我辈读书人来说,乃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革新。”
“而你们,都是亲身参与进这场伟大革新的先行者!”
丁保文这番话一出,在场一众文人学子们顿时沸腾了。
“丁老说得好!”
“能参与到这场革新中,是我辈文人的荣幸!”
“我们都听丁老的!”
见此情景,世族子弟们顿时都为之脸色一变。
张卓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老东西,你特么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坏我们的好事!”
说罢,张卓直接一把抢走丁保文手中的考题,直接撕得粉碎。
“你!”
看着自己珍贵的考卷被撕成废纸,饶是丁保文这般有素养的大儒,也不由怒目圆瞪,“你这后生,安敢如此无礼?!”
“无礼?小爷还要揍你呢!”
冯少南冷然一笑,直接一把将丁保文推翻在地。
看着这些纨绔子弟,竟然对一位八旬老者动武。
裴天虎脸色骤然一沉,下意识想要冲上前阻止。
苏言却抬手拦住了他,朝他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