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几乎从来没有哪首诗,能用杀气腾腾这个词来形容。
苏言的这首诗,明明并没有什么血腥残暴的字眼。
但却又一字一句间,都令人感受到浓浓的压抑和嗜血。
仿佛组成这首诗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用鲜血铸就一般。
“诸位,如何?”
苏言看向云成休等人,淡笑道,“我这首诗有何不足之处,诸位可以提出来了。”
云成休等十名贵族文人,全都脸色铁青,哑口无言。
刚刚他们一个个心中,都想好了各种各样挑毛病的理由。
语句不够通顺,辞藻不够华丽,上下不够押韵,立意不够深远……
这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毛病,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苏言的这首诗,却仿佛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根本不存在他们上面说的这些毛病中的任何一条。
尤其,最后两句。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短短十四个字之间,竟流露出尸山血海般凌厉森然的杀气。
让他们甚至都觉得,如果自己敢信口胡说,那么这首诗就会直接显灵,撕烂他们的嘴巴。
付兴德和范泰年两位大儒,也都神情复杂,沉默不语。
方才其他人作的诗,不论寒门学子,还是贵族文人的诗作,他们都可以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地点评。
但此时此刻,苏言的这首诗,他们心中却生出一丝敬畏,根本不敢轻易张嘴评价。
这首诗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杀气和霸气,令他们感受到毛骨悚然。
除了杀气和霸气之外,他们仿佛还看到了,苏言那淡如止水的斯文外表下,藏着一颗熊熊燃烧的野心。
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而作出震惊天下的行径。
如果让苏言知道,这两位老爷子心中在想什么,肯定会无语至极,跪在地上连声喊冤。
我特喵的只想找个清静太平的小地方,赚点小钱,娶几房小妾,无忧无虑地颐养天年啊。
这特么也能算是野心吗?
他选这首诗,纯粹就是因为以菊花为题目,只想到这首诗而已。
自己也不是传说中杀人八百万,吃人三十万的黄巢大将军,怎么就杀气腾腾,野心勃勃了?
“各位,怎么都不说话啊?”
见众人沉默不语,苏言纳闷道,“淮王殿下,付老,范老。”
“您们三位身为评委,倒是品评一下啊。”
祝天雄神情复杂,没有第一个开口,等待着付兴德和范泰年的意见。
付兴德和范泰年相视一眼,弱弱道,“范兄,你怎么看?”
“付兄,咱们的想法,应当是一样的。”
二老相视苦笑,向祝天雄拱手抱拳,“殿下,我们二人一致认为。”
“苏言这一首诗,足以力压贵族文人们十首诗,甚至堪称冠绝古今,胜过古往今来所有赋菊之诗。”
“今日这场诗会,是寒门学子们赢了。”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原本所有人都确信,今日这场诗会,风头将属于贵族文人,而寒门学子们则都要沦为背景板。
谁能想到,眼看着都要尘埃落定,却突然峰回路转,寒门学子这一边,杀出这么一头恐怖的拦路虎。
原来,不是寒门学子们,做贵族文人们的背景板。
而是在场所有寒门学子和贵族文人,都做了苏言一人的背景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