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云曌失神了片刻后,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好小子,真是吓了她一跳啊。
虽说从前,大炎朝在日,苏言就经常会写出一些语出惊人的诗句来。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啦。
什么“恰似猛虎窝荒丘,潜伏爪牙忍受”啦。
云曌虽清楚苏言的才华横溢,也了解苏言的心中怀揣着囊括天地的凌云壮志。
却没想到,苏言竟如此胆大包天,当着祝淮王及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作出一首如此杀气腾腾的诗篇。
但不管怎么说,结果终归是好的。
苏言总算是凭一己之才华,折服了祝淮王和两名大儒,力压在场所有贵族文人,帮助自己赢下了与裕亲王的赌注。
大周建国以来,第一次科考录用的主导权,归她所掌握了。
“陛下,这个苏言好生大胆!”
裕亲王脸色铁青,起身单膝跪地,朗声道,“他作的这首诗,分明就是反诗!”
“此子本就是前朝余孽,今日当众妖言惑众,分明就是有心推翻我大周王朝,复辟暴炎统治!”
“请陛下下旨,臣即刻现身将其捉拿,严刑拷打下必有定论!”
云曌淡笑道,“皇叔,何必如此动怒?”
“苏言这首诗,确实带有一些杀气不假,但在朕听来,倒也并无反意。”
“再者说,现如今大炎已亡,他不过只身一人,孤立无援,即便真有反心,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若是仅仅只因为一首诗,便治其罪过,倒显得朕不仁义。”
“若是流传出去,也会让人议论朕没有容人之量,令天下士子文人寒心啊。”
裕亲王嘴角微微一抽搐,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他当然不愿让苏言凭这么一首诗,力压所有贵族文人,让他与都已经到手的胜利失之交臂。
但偏偏云曌这番话,又令他根本无可辩驳。
心中思忖许久都无话可说,裕亲王只得咬了咬牙,冷声道,“陛下,恕臣直言,苏言看似忠顺,实则志向远大,绝非池中之物。”
“陛下对他如此姑息纵容,早晚必成大周的祸患!”
说罢,裕亲王一拂衣袖,直接起身便走。
有些臣子注意到他出现在二楼,都忍不住小声议论纷纷,“咦,那不是裕亲王吗?”
“没想到今日裕亲王,也亲自来参加淮王殿下的寿宴?”
“只是,他为何藏在二楼,却迟迟不肯现身?”
待到裕亲王离开后,云曌脸色倏然阴沉,眼中流露出森然的杀意。
即便苏言凭借才华取得胜利,她也仍然顾及裕亲王的颜面。
没想到,裕亲王竟然说走就走,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
看来,作诗的苏言没有反意,但自己这位皇叔的反意,却已是昭然若揭了。
……
凭借这一首诗,苏言得以一战成名。
虽然他对出名这种事很不情愿,但终究还是躲之不及。
祝天雄大为欣喜,当即宣布他是今日诗会的魁首,赏金赏银,赐锦赐绢。
在场一众文臣武将,以及世家大族的乡绅富户,都向苏言主动敬酒献殷勤。
苏言本想随便吟一首诗敷衍了事,然后回去继续和祝云舒抚琴为乐。
但一群油腻大叔将他团团包围,一个个敬酒手段高明狡猾,逼迫得他不喝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