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建议,大周的恩科,仍然沿用前朝大炎的制度。
由翰林院官员撰写题目,由礼部和吏部负责布置考场和监考事宜。
所录用的官吏,也以朝中臣子的子嗣,和世家大族弟子为主。
裕亲王之所以如此提议,自然是有他的小心思。
当初率领义军起义之际,云曌和裕亲王便分工明确。
云曌主武,裕亲王主文。
所以,那些投降大周的大炎文官,以及向大周示好的世家,都是由裕亲王负责接待,算是他的心腹。
如果恩科取士,录用的都是这些文官和世家的子孙后代,那么朝堂之上的局势和风向,便永远是裕亲王占据主导权。
而云曌,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利害,所以才想改革科考制度。
由各府县官员自行负责组织,并由朝廷派去督导加以指示监察,严防泄露考题等舞弊事端。
如此一来,便能让寒门学子们,与贵族子弟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从而让更多的寒门入仕。
虽然云曌和裕亲王谁都没有说穿,但都对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
今日这场诗会,便是决断出结果的机会。
“皇叔,正好今日闲来无事,不如你我赌上一场如何?”
裕亲王故意装傻问道,“不知陛下想赌什么?”
云曌淡笑道,“开办恩科已迫在眉睫,但你我的意见却始终无法统一。”
“如果今日比诗,寒门学子们胜过了贵族子弟,那便依朕之意开办第一次恩科。”
“如果贵族子弟们胜过了寒门学子,那第一次恩科便依你的心意来,朕绝不加以干涉。”
裕亲王不假思索点了点头,微笑道,“既然陛下有此兴致,臣自当奉陪。”
二人之间立下赌约,心中都无比自信。
裕亲王之所以自信,是因为他看过那些寒门学子的诗作。
虽然偶尔也不乏有那么几个好苗子,但总体质量绝对是被官宦子弟们碾压。
毕竟,一个可以衣食无忧,专心致志地读书,一个还需要为温饱发愁,高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这场诗会,他肯定必胜无疑。
而云曌之所以自信,则是因为自己为了这场赌局,提前便安排好了一张底牌……
“嗯?”
突然,云曌秀眉微蹙,察觉到不对劲。
她环顾过付兴德身后的十名文人,却没有见到苏言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云曌心中暗暗有些焦急,“朕昨日信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让他苏言以南坪书院的名义,参加今日诗会。”
“这个苏言,竟胆敢违背朕的旨意?!”
云曌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冷峻的寒意。
“苏言,你最好只是迟到了,能在诗会结束前赶到。”
“如果你害朕,输掉这场重要的赌局……”
“朕一定亲手阉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
“啊嚏!”
与此同时,淮王府后院。
正在欣赏牡丹花的苏言,突然打了个喷嚏。
“啧,这是谁在背后念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