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乎了一番后,齐云楼再想起那三个人时还有点遗憾,满月劝他:
“他们都连续来了好几日了,明天说不定还会来,咱们再想办法跟踪便是。”
齐云楼很喜欢她用的“咱们”这个词,有效抚平了他所有的情绪。
吃过晚饭后大家就可以各自活动了,满月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就算消食完毕,结束时缩了缩肩膀。
到底是入秋了,夜里起风时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老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自己是要早做准备了,别等到气温突然降下来了,店里的冰饮什么的可就没市场了。
这么想着满月又溜达到了福星楼的厨房里,目前楼里卖得吃食只有一个方便面需要炉灶,满月便将原本小推车上的设备摆在了贩卖方便面的柜台后面,厨房便暂时只用来存放东西,像大桶的方便面的调料粉干蔬菜之类的,每次要用的时候满二叔他们便会舀一小桶拿走。
不过天冷了以后肯定要卖热食了,厨房肯定得用起来,暂存在这里的东西得慢慢挪走才行,齐云楼搬到东厢房后,一进院子倒是空出来一间房,正好距离前院也近,干脆就收拾出来当仓库好了,以后还可以让9527把门开在那个房间里,她搬运货物也方便,前院过去拿东西也不远。
她边规划边在厨房里溜溜达达,手里无聊就揭盖子东看看西看看,权做顺带检查库存了,直到掀开调料粉的桶盖时动作一顿。
“荷花,再拿几盏灯来。”满月冲着外头喊了一声。
“哎,来了——”
没一会,不但荷花藕花各举着盏油灯进来了,齐云楼和黄婶儿、满二叔也跟在后头,手里同样拿着点亮的油灯,一下子就把原本只有一盏灯的厨房照得亮堂堂的。
满月将调料粉桶的盖子全部揭开,借着灯光查看里面的东西。
“怎么了?”齐云楼站到她身侧,视线在调料粉上扫来扫去。
平日里来这里补充调料粉都是满二叔负责的,此时见她一直看着,满二叔不免有些忐忑,难得主动开口问:“调料有什么不对吗?”
满月眉头慢慢皱起来,舀了一点儿调料倒在掌心搓了搓,可惜她并没有可通过指尖触感就能分辨事物的本事,只能感觉到调料粉在手指上略有些粗粒摩擦的感觉。
大家都看着她的动作,因为她一直沉默着,气氛渐渐紧绷起来。
黄婶儿一个劲的偷看丈夫,半晌搓着手开口:“满月,你二叔向来老实,做事也认真,他,他……”
满月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大家严肃的表情,连忙笑道:“没有二叔什么事情,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那,你一直看着调料?”黄婶儿虽然为丈夫辩解,却也不是怕承担责任的人,“是不是调料出了什么问题?若真是如此,他也是看管不力,该如何责罚我们都认了。”
“现在还不知道调料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真要确定了咱们再论责吧。”满月摆摆手,“不过这桶调料……还有蔬菜干都不能用了,你们把这几个桶搬到我房里去吧。”
“好。”
满二叔喊了另外一个男村民过来,两人抬着一桶走,齐云楼自己就搬起来一桶,两个大木桶放进来后,满月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逼仄了许多。
“满月,没有调料明天怎么开门啊?”黄婶儿着急。
“别担心,单独的调料也是有的。”满月安抚大家,“今晚都好好休息,明日事明日再说。”
其他人被她连哄带催的弄走了,齐云楼最后在门口站定:“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搞得定。”
他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离开了。
满月锁了门,扭头就进了无人超市。
她拿了个空饮料瓶舀了大半瓶调料粉,另外又准备了一瓶蔬菜干,塞在收银台前放槟榔、矿泉水的架子最下方角落里,打上99元的标签,再次收获了9527的溢价警告。
她自然是又一次无视了,跑到收银台给江知让留言,之后再从进货页面找到单独的方便面调料,重新买了两个大桶装调料粉和蔬菜干,又推又拉的把东西弄出去后,再花了同样的时间把可能有问题的两桶调料送进仓库里,她毫无形象地瘫在床上大喘气,第一百零八次下定决心要尽快升到三级。
第二天鸡鸣声一响,心里挂着事的满月就睁开眼睛闪进了无人超市,新留言下面已经有了江知让的回复,她嘀咕着“总觉得我们有时差”,一边查看他写的内容。
两瓶调料已经被他买走,因为可能涉及到下毒事件,江知让主动表示两个小时后会再来超市一趟,以便尽快将结果告诉她。
满月回复了“谢谢”,按钮住希望尽快知道答案的心情,先回了福星楼。
刚站在房间里就听到外面压低的说话声:
“也不知道那些调料到底有没有问题?”这是黄婶儿。
荷花回答她:“不管有没有,掌柜的应该不会再用那批调料了。”
“虽然这样比较妥当,但……真可惜啊,那可是好多盐呢。”
满二叔声音低沉:“若真有问题,我的月钱就全拿去赔偿,你……别怪我。”
黄婶儿声音略高了一些;“我是那种人么?而且咱家也不止你有月钱,你的拿去赔偿,我的月钱也够一家子的嚼用了,不用担心。”
满月笑着摇摇头,拉开门道:“大家来帮帮忙,把这两桶新调料抬出去。”
“真就准备好了?”黄婶儿又惊又喜。
满月“嗯”了一声,抬了几下酸痛的肩膀,齐云楼目光如电,帮忙搬完调料便过来问:“胳膊不舒服?”
“昨晚搬调料可能有些拉伤。”
“为何不叫我们帮忙?”
“……额,你也知道我的东西都是柳仙给的,大仙不让其他人进仙府我也没办法。”
满月总觉得齐云楼的目光有种“我就静静看着你编”的意思,确实在编故事的人本能地扭开脑袋,避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