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的太深,缝合难度很大,就算抢救过来,将来灵活度也会大大降低。”
“哎,年纪轻轻可惜了……”
主刀医生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手术室内,却听的格外清晰。
沈时遇忍不住去看贺宴沉。
他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素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此刻只有那个昏迷中的女孩儿,温柔的几乎要化开。
沈时遇心惊。
贺宴沉这个人表面克己复礼,温润和煦,可实则,内里无比冷漠寡情,极难接近。
认识他多年,这人洁身自好的吓人。
除了家中母亲和长嫂,从不见他对任何女性多看一眼。
沈时遇不免狐疑,这姑娘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正纳闷,手术室再度进来一个人。
穿着医生的手术服,背有些驼,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眼角布满皱纹,是个年迈的老者;他走路略有些蹒跚来到手术台前,阻止正缝合的医生“缝错了。”
主刀医生惊讶的抬头:“老师,您怎么来了?”
贺宴沉的视线终于从温溪月身上挪开,看向老者恭敬道:“宋老,拜托了。”
宋教授点点头。
前一秒的主刀医生,此时老老实实在一旁给宋教授做辅助。
宋教授一边检查温溪月手腕割裂情况,一边中气十足怒斥:“当初我是这么教你的?”
主刀医生忍不住想擦汗,“对不起老师,让您失望了。”
“看好了。”
沈时遇再次震惊,他小声问:“你……你什么时候把宋老摇来了?”
贺宴沉没回他。
宋老今年已经86高龄,已退休多年。
他就是当今国内医学界的泰山北斗。
老头脾气不好,从不给任何人面子,退休后国内外多家顶级医疗机构想要聘请他,全都遭拒。
多少有钱人捧着巨额钱财想请他出山做手术,可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沈时遇如何也没想到,贺宴沉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宋老请来给温溪月做手术。
他私以为,温溪月的伤固然不轻,但……请宋老出山,这太夸张了吧。
宋老亲自主刀温溪月的情况几乎是立刻得到好转。
天快亮时,缝合结束。
宋老抬起头,长时间站立精力过度集中,让他的体力有些跟不上,脚下踉跄一下。
一旁医生赶紧扶住。
“手术很成功,等伤口愈合口,做好康复训练,手腕灵活度不会受影响,但毕竟伤的深,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贺宴沉颔首:“多谢您。”
宋老要走,一旁医生小心扶着:“老师,您怎么样?”
宋老摆摆手,“老了,这才几个小时,以前一台手术30多个小时都没事。”
护士给温溪月处理好,贺宴沉才走到她身边。
漫长的手术时间,他一直站在那,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她。
他知道她不会有事,他不可能让她有事。
但,直到听到宋老说手术成功,贺宴沉才惊觉,背后一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温溪月惨白的脸。
柔软的,有些微凉。
声音轻柔:“以后,别犯傻了。”
护士将温溪月推出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