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不大喜欢有人在自己身边伺候，便叫二丫和笼玉早早歇着去了。
她原想着自己清净一会儿，却不想银珠竟主动寻了过来：“表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风口，要是病了，可就不好了。”
“银珠姑娘？”柳霜序赶忙站了起来。
她如今虽然和银珠住在一个院子里头，可她总是不爱串门的，二人也甚少说得上话。
如今人主动寻了过来，反而叫柳霜序不知该如何客套才好。
“表小姐快坐吧，实在不必和我讲究这些虚礼，我如今不过还是个丫鬟，要是您这般客气，到叫我没脸了。”银珠行事落落大方，又给柳霜序倒了水来。
看着她处事行云流水，柳霜序反倒觉得自卑。
自己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银珠，也不怪祁韫泽会喜欢她。
柳霜序不禁垂下头去，声音都小了几分，问道：“不知银珠姑娘这么晚过来，为了什么事儿？”
“不过是闲得无聊，过来看看表小姐罢了。”银珠敷衍着，“表小姐应该是在听蝉鸣声的，我倒觉得这边听得叽叽喳喳，没什么意思，不如表小姐去东窗那听听，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柳霜序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过去开了东窗。
她听了两耳朵，却并未听出什么不一样的意味，正准备回头去问银珠，却不想人已经不见了。
柳霜序心里对这位银珠越发好奇。
只是还没等想出个头绪来，东窗，一个身影便这么闯了进来。
他将柳霜序搂了个满怀——
柳霜序先是一愣，随后闻到包裹着自己的熟悉的味道，不禁鼻头一酸。
她从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与祁韫泽并肩，如今更是如此。
她下意识的顿了顿，声音闷闷的：“祁大人怕是来错屋子了吧，银珠姑娘在东厢房呢。”
柳霜序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醋意。
祁韫泽倒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声音里的异常，轻笑一声：“我原以为你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看不到我半点情意，没想到如今也学会吃味了。”
柳霜序自己都不曾觉得自己是吃味，只是看到银珠后，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如今才反应过来——
自己早就对祁韫泽情深而不知了。
她张了张嘴，一股酸涩已经涌上了鼻腔。
“祁大人误会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偏过去头，不想叫祁韫泽看到自己红了的眼圈，“只是想着，你既然有了通房，实在不该再来我的屋子，省得叫人误会……”
祁韫泽的声音带了几分急躁：“被谁误会？”
他这些日子的确是在忙公差，可闲下来总是会想念起柳霜序的身影。
他都觉得自己好似是魔怔了。
可尽管如此，他也想直面自己的内心。
他原本还想逗弄一下柳霜序，可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便忍不住了，叹息一声，将她的身子板正，开口：“我与银珠没有半分关系。”
“什么！？”
柳霜序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眼里闪出了惊讶。
祁韫泽笑道：“我昨儿叫你出去，不过是心里头惦记着你和三皇子的婚事，我算了算日子，想着宋千月的临盆就在这些日子，等出了月，三皇子必定还会上门，或是想要单独见你，我自然是担心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