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祁韫泽方才的那个眼神，只怕她今日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她这般想着，不禁叹息一声：“罢了，咱们那先回去吧。”
柳霜序方才受了惊吓，如今自然是要好好哄哄才行了。
不曾想，她才回到了屋子，周嬷嬷也正好回来了。
周嬷嬷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忧的，唯恐是她撞破了宋千月和苏暗停的事情这才会这般担忧，她快走两步，赶忙上前问道：“奴婢瞧着表小姐脸色苍白，可是今日下聘的事儿出了变故，不知这婚期定下来了没有？”
“周嬷嬷——”柳霜序看到人，不得不强撑起笑意来，连忙道，“还没定下来呢，都是我不好，惹了表姐不快，你一会儿见了表姐，可一定要替我说几句好话才行。”
周嬷嬷听着话，心里更加紧张。
唯恐这门婚事真的会出了变故，到时候让宋千月动了别的心思，到时候可就让国公府也为难了。
她正想着该如何是好，萍萍却正好出来。
“周嬷嬷回来了。”她皮笑肉不笑，“正巧夫人累了，嬷嬷快进去伺候吧。”
周嬷嬷看到她便一脸不屑，冷哼一声：“既然夫人累了，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头伺候，反而到表小姐的屋子里来了，该不是故意来跟表小姐通风报信的吧。”
“我可真是冤枉。”萍萍哭道，“实在是夫人叫表小姐过去说话，我才来了，只是怕表小姐磨蹭，又担心夫人那没人伺候罢了，嬷嬷要是不信，咱们这就带着表小姐过去对峙去！”
她说着，真的准备拉着两人过去见宋千月。
柳霜序一看二人这般针锋相对，便大抵知道了二人间的事儿。
她赶忙道：“不过是小事儿，怎么还值得你们两个吵起来呢，要是表姐身边没人伺候，那才是大事儿，咱们快些过去吧。”
她虽然这般说着，可心里还是害怕得很。
柳霜序分明就是知道宋千月喊她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萍萍看出了她的害怕，特意落在周嬷嬷的身后，假意去扶柳霜序，小声提醒：“表小姐不必太过担忧，倘若夫人真的为难你，奴婢一定会帮您说话的。”
柳霜序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就迈步走进了宋千月的屋子里面。
“啪！”
左脚才堪堪迈进屋里，甚至右脚还落在门槛外面不曾抬起，一只茶盏就径直朝着柳霜序飞了过来，要不是间不容发之际身后的萍萍扯了她一把，这茶盏非得打在柳霜序的面门上不可。
饶是如此，碎裂的瓷片也四处乱飞，最终还是在柳霜序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不算深也不算浅的口子。
柳霜序甩甩头强行把到嘴边的惊呼压了回去，硬挤出一抹笑容问道：“表姐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你可真不嫌害臊，居然还反问我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宋千月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柳霜序按了按手背上的伤口，疼痛把她的脑子里的惧怕略微冲淡了几分，她没再出言，而是垂手立在一旁等着宋千月的下文。
”沉默了一阵，宋千月冷冰冰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我且问你，你今日到底和程公子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柳霜序故作诧异道：“只是说话，不曾——”
“呸，你这个小狐狸精居然还在这里跟我扯谎，看来今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愿意说真话了。”柳霜序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千月冷声打断了，一口一个小狐狸精叫得甚是难听，“也是，你本来就是这种贱骨头。”
柳霜序紧咬着下唇，下一瞬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了出来。
她原本也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姑娘，要非被国公府逼迫，怎么可能会被人所诟病！
可她不敢跟宋千月闹起来。
她一边抽泣一边开口：“表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妹妹可以在这里跟你保证，绝对不是你听说的那样，还请表姐一定要调查清楚再说话，不然妹妹的名声坏了不打紧，要是气坏了姐姐的身子可就正遂了那些乱传话的人的心思。”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倒让宋千月觉得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毕竟她本来就不占理，这通火更是发得无名，难不成还能告诉柳霜序自己对程让的心意么？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涉及你的名声，于女人而言那可是比性命更攸关的东西，我一时关心则乱，竟然也失了分寸了。”宋千月无话可说，只能顺着柳霜序的名声往下说。
这话一出，柳霜序还没觉得怎么样，周嬷嬷却看出了问题。
周嬷嬷最是知道宋千月对柳霜序的恨意了，要是真的为了柳霜序的名声，是断然不可能动这么大的气，除非这里头还有别的猫腻。
她心直口快，直接就替宋千月做了决定：“表小姐，夫人看着是有几分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夫人休息一会再回来说话。”
“那就不打扰表姐了。”柳霜序求之不得，“表姐可要记住气大伤身，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柳霜序走掉之后，周嬷嬷立刻就屏退了房中的丫鬟，而后忧心忡忡地开口：“夫人今日这般动怒，可是对程公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宋千月被人戳中了心思，自然心虚，却还是嘴硬：“你胡说什么呢！？周嬷嬷，你如今说话可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看来，我这里是留不下你了！”
“夫人动怒，奴婢也一定要说！”周嬷嬷直接跪下，“奴婢是看着夫人长大的，如何不知道夫人的心思，夫人好男色，看到长相俊俏的男人就走不动路，只怕早就已经对那个程让起了心思，那个萍萍只是一味地讨好您，根本就不在乎您的名声，您可不能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了啊！”
萍萍虽然被赶了出来，却是一直在外头偷听。
听到这里，心被揪成了一团，唯恐宋千月真的会将自己给打发出去。
要是真的如此，自己这些日子的苦心可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