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打量着白冰儿,她这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按道理来说,白冰儿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今日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帮着自己说话?
除非她心中有鬼……她害怕过去镜让他们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白冰儿才会如此紧张。
在她身旁的沈默晏,自然也察觉到了白冰儿的异样,心中已有定论。
“沈仙君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定夺,毕竟是你座下的弟子,我可不想日后又传出什么我仗势欺人的话来。”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沈默晏身上,连带着白冰儿都有些紧张,她不自觉得咽了一口唾沫,不知不觉之间,后背竟然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沈默晏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想起前世云舒月遭受的那些委屈,自己好像从未有一次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片刻后,他便做出了决定。
“就依慕容仙君所言,劳烦副宗主请出过去镜一探究竟。”
瞧着沈默晏都这么说了,卓羽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就要请出过去镜,白冰儿瞬间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
一旁的时郁白察觉出她的异样,虽说心中对她已有芥蒂,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小师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二师兄,我身体有些不适,我的头好晕……”
白冰儿知道,此番绝对不能让卓羽请出过去镜,否则她便在宗门中待不下去,索性将计就计,顺着时郁白的话说。
云舒月自然也察觉出白冰儿心中所想,她前世就喜欢用这种伎俩,只可惜这一次自己不会让她得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哎呀,小师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正好这几日,七长老教我练了许多丹药,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小师妹不妨试试?”
云舒月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街中掏出两个玉瓶,作势便要递给白冰儿,白冰儿的手有些颤抖,知道此番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若是继续推脱,只会让他们更加起疑,如今只能祈祷奇迹出现。
“不必了师姐,我现在突然又觉得好多了,多谢你的好意了。”
云舒月心中了然,微微挑眉,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将玉瓶收回纳戒,此时卓羽也去而复返,只见他手心中漂浮着一面小巧古朴的铜镜,浑身散发着神器的气息,想来这应该就是过去镜了。
卓羽将过去镜抛掷众人中央,而后望向慕容韫行:“慕容仙君还烦请你动手,如今宗门中能够推动过去镜的只有你和宗主。”
“事关月儿,就算副宗主不说 本尊一定会出手,还烦请沈仙君的爱徒给一滴血。”
慕容韫行说完看向白冰儿,见她久久没有动静,微微挑眉:“怎么?看来沈仙君的爱徒似乎不愿意?还是说需要本尊帮你一把?”
白冰儿摇了摇头,一咬牙划破自己的中指,鲜血顺着慕容韫行灵气的牵引,滴入过往境,而后慕容韫行。联动发觉推动过往进,只见镜面吸收了白冰儿的鲜血之后,如同湖面一般有了阵阵涟漪,随后便显现出了当日的情形。
只见白冰儿来到了谭睿文房中之后,两人那日交谈的所有内容,也都被过往镜呈现出来。看到白冰儿拒绝了谭睿文的要求之后转身离开,甚至还将丹药扔在了远处。
她明知那时的谭睿文行动不便,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还是将丹药放在了石桌之上,最后导致谭睿文行动不便,打翻丹药。
明明救命的药丸近在咫尺,他还是无法触碰的。就这么在绝望中死去,谭母看见这一幕,痛心疾首嚎啕大哭,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如此乘凉的白冰儿,背地里心肠竟是这般恶毒!
时郁白看着身旁的白冰儿神情古怪,与她保持了一丝距离,难怪之前小师妹如此反常,大师兄的死根本就是她造成的,她还妄想嫁祸到云舒月身上。
难怪她总是三番五次,让自己到宗主面前去挑拨,原来早就存了这般心思,当真是心机深沉!
而过往镜播放当日的画面之后,一黑转接着又有新的画面出现,看起来应该是谭睿文出事之后的事情,她竟是悄悄的摸入了房中,将那瓶原本救命的丹药藏了起来。
时郁白这下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日自己去大师兄房中未曾看见救命的丹药。原来是一早便被白冰儿藏了起来?!
“小师妹,你为何要这样害大师兄?!大师兄,他待你不薄啊!他为你做了多少事情,难道你全然不知吗?”
时郁白大声质问道,眼中有着对白冰儿的失望,如今回想起来自己做的种种,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自己被白冰儿牵着鼻子走,还沾沾自喜!
白冰儿身子踉跄的退后了两步,脸色有些灰白,这下一切都完了,她苦心经营谋划了这么久……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白冰儿的脸偏到一旁,白皙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五指印,她眼神中有着错愕,像是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动手。
谭母还未放下的手微微颤抖,一脸怨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为何要这样做?!我儿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就连他每月回来的家书中都频频提起你这个小师妹?!你便是这样报答他的恩情的?”
白冰儿缓缓捂住自己的脸,看着众人指责的目光,她忽然就笑了。
“那又如何,要怪就怪他自己蠢!怪他自己是个废物没用!他若是能在那次宗门大比上赢了云舒月,一切不就没事了吗?”
“到后来道心破碎沦为废人,还妄想让我去帮他寻找洗髓草?做梦!”
白冰儿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所有的事情已经败露,她自知难继续在凌霄中立足。
这样也好,省得她每日担心受怕,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也不必再害怕某一日东窗事发,该想怎么样的借口保住自己。
谭母十分痛苦的闭上眼睛,转而看向沈默晏:“今日大闹凌霄宗,并非我夫妻二人的本意,皆是因为她给我们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