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他也是风光无限的玄峰首徒,意气风发的大师兄,如今却变成这副样子,都是白云舒月所赐!
说不是他自己又怎会道心破碎沦为废人?早知如此,当初他便不该出手相助,便应该让云舒月自生自灭,死在那个雪夜才好。
谭睿文有些疲惫,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而此时的小师弟已经来到白冰儿的院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还一边大声嚷嚷。
“师姐师姐,你在吗?”
被扰了清静的白冰儿,心中有些烦躁。近来她吃了好几日沈默晏的闭门羹,心中更是急躁。听到小师弟的声音,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如同往日一般来到他面前。
“怎么了?小师弟,这般急躁,发生何事了?”
小师弟喘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师姐,大师兄那边如今没人照顾,师姐平日里,最是心地善良这些时日,你若是有空便去照顾师兄吧。”
“大师兄身边不是有人伺候吗?怎么还需要我亲自前去?”
白冰儿语气中带上一丝不耐烦,而后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我的意思是师兄身边一直有仙童伺候,近来我也在修习新的功法,恐怕有些抽不开身。”
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总算是将画圆了回来,小师弟本还有些怀疑,但听到白冰儿这般说 便有些伤脑筋了。
“要是连师姐都没空的话,那可怎么办?万一日后师尊想起,得知大师兄变成这副样子,一定会责怪我们的。”
“师姐,不如你就帮师兄一把吧?”
小师弟说完,对着白冰儿眨了眨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她,白冰儿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承受不住,如今她是骑虎难下,若是不去,那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就会全然崩塌。
罢了,左右不过是看着谭睿文,至于他能不能恢复,都与自己无关。
“我知道了,我会抽空过去照顾师兄的。”
听到白冰儿答应下来,小师弟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知道师姐最好了,那我便不打扰师姐清修了。”
小师弟说道转身离开,白冰儿想了想,还是来到了谭睿文的房间,只是没想到,刚一进来就闻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味道。
谭睿文便躺在床铺之上,房间中的窗户被关的死死的,白冰儿有些嫌弃地用锦帕捂住鼻子,将窗户打开,瞧见白冰儿来了,谭睿文眼中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光彩。
“小师妹,多谢你还愿意前来。”
白冰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大师兄不必如此客气,应该的。”
谭睿文看着白冰儿并未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想起之前自己对她百依百顺,如今自己落难了,白冰儿应该会愿意拉自己一把,谭睿文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白冰儿身上,他带着一丝希翼问道:“那不知小师妹可否帮师兄一个忙?”
“师兄请说。”
“我如今深受重伤,道心破碎,恳请师妹帮我一个忙,祝我重铸道心。”
白冰儿看着躺在床上的谭睿文,如同一个废物一般,胡子也是许久未刮,身上的衣衫更是微微泛黄,甚至还有一些不明的物体。
心中越发嫌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大师兄,这恐怕我也无能为力,这谈何容易,就连师尊那样的大能,也未必能办到的事,我如今左右也不过金丹初期,又怎么帮得上大师兄的忙呢?”
谭睿文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并未听出白冰儿言语中的推辞,他依稀记得在南边的山上,有一株灵草,名叫洗髓草,能够重塑人的经脉,倘若能将这株灵草带回重塑自己的经脉,也必定能够重塑道心。
“师妹,师兄只求你一件事,能否去帮师兄将洗髓草带回?只要师妹愿意帮师兄,日后上刀山下火海,师兄定在所不辞。”
“还望师妹看在以往的情谊上,帮我这一次。”
谭睿文有些卑微的说道,他何时像今日这般低三下气。自从他成为沈默晏的大弟子也来,就从未如此伏低做小,只是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自尊和面子。
带到自己东山再起,第一时间便会找到云舒月,同她好好的清算这笔账。
原以为白冰儿会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答应自己这要求。虽然说南边的山上是危险重重,白冰儿身上的法器和法宝也不少,定然可以平安归来,只是过程有些曲折罢了。
白冰儿只觉得有些好笑,这洗髓草是何等灵物,她自然知晓。这样的灵草,周围必定会有守护灵兽,且先不说南山危机重重,自己该如何抵达洗髓草生长的峭壁。
再者她也打不过守护灵兽,她也不是云舒月那样的傻子,为了沈默晏可以做到爱屋及乌,她可没有那么多闲心思去做慈善。
“师兄,不是师妹不想帮你,这属实是有心无力,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那样的灵物给师兄带回,师兄放心吧,师尊定然有办法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师兄也不必着急,耐心等着便是。”
白冰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随后转身离去,谭睿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绝情,想到从前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
不管是白冰儿想要的什么,只要她开口,谭睿文都会想尽办法替她弄来,那一次为了替她拿回想要的灵剑,谭睿文几乎废了自己一只手,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谭睿文笑着笑着却只觉得心中苦涩,唇边也十分苦涩,自己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虽说自己确实看不上云舒月,但至少她在时,那是谭睿文最舒心的时刻。
他突觉喉间一阵腥甜,大口鲜血从他唇边涌出,谭睿文挣扎着想要去取续命的丹药,看着近在咫尺的玉瓶,却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扑通一声,谭睿文的身子狼狈的从床铺上滚下来。他艰难的向前爬行,却只觉一阵屈辱,他不知自己苟活,这么些日子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这么想着,谭睿文停下动作,静静的躺在地上,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再也不会鱼目混珠。